當陳伯符衝上岸抓住阿米蒂奇開始暴揍的時候,陳景剛隨著序夜下了船。
其實印波加這座島嶼的面積並不算大,但地形地貌倒是挺豐富的,除了沿海的懸崖沙灘之外,在島嶼深處還有一座被滾滾濃煙籠罩的巍峨高山……那應該是火山,但又與陳景印象中的火山不太一樣,瀰漫在山口的濃霧都是淡藍色的粉塵。
從陳景的視角一眼望過去,濃郁的煙霧籠罩在山頂,似乎都積成了一片厚重的雲層,而火山口內部的藍色光芒也如探照燈一般,筆直的照射在雲層之上。
「你們這兒的火山怎麼看著怪怪的……」陳景忍不住好奇問道,「火山口裡怎麼冒藍光了?」
「那裡是阿米蒂奇教授的實驗室。」序夜笑道,「這座小島上有很多個專供阿米蒂奇教授做實驗的地方,火山裡面的那個實驗場地規模最大,很多大型儀軌都是在那裡進行實驗的。」
聞言,陳景不禁又對阿米蒂奇的興趣重了幾分,因為在他看來,這種專門研究舊日歷史與古老儀軌的「科研人員」,絕對算是里世界少見的人才。
因為「儀軌」這東西實在巧妙,陳景對這玩意兒了解得越深,就越是能察覺到其不凡之處……因為說到底,「儀軌」是一種可以起到四兩撥千斤效用的特殊手段。
一個序列三的舊裔。
說不定就能通過某種儀軌殺死序列五的敵人。
這並不罕見。
但問題是「儀軌」也有很大的局限性,就譬如深空傳承而來的那些古老儀軌,要麼是付出的代價太大,要麼是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所以除了極少一部分有特殊效用的儀軌之外,其他的都難入陳景的眼。
但對於阿米蒂奇研究的這些儀軌,陳景確實好奇得很,因為在來的路上他就聽序夜說了,阿米蒂奇不是那種能打善斗的舊裔,而且他也很少會使用自身的權能。
如果真要殺人的話,阿米蒂奇只會使用儀軌。
沒錯。
用那些經過他自己「改良」的古儀軌。
降低代價,效用不減。
連老頭子都不得不承認阿米蒂奇是有一套的。
在序夜的帶領下。
陳景沿著港口小道慢慢走進了印波加的深處。
其實這也不能算是什麼鎮子,最多就是一個小漁村罷了。
簡陋的房屋,潮濕的空氣。
還有每家每戶都在門框上懸掛的鐵板,那上面凹刻的都是象徵大袞的古老圖騰。
這一切都與陳景在布魯納見到的景象極為相似。
不僅如此。
陳景發現島嶼上的這些土著與布魯納的原住民一樣,似乎都有些社恐的毛病,從他們踏入漁村的那一刻起,自始至終就沒聽見土著們發出半點聲音,只是偶爾窗邊會閃過一道人影,或是窗簾夾縫裡露出半個眼睛罷了。
序夜對此並不意外,似乎早就習慣了他們害羞內向的性格,所以一路上她還在給陳景科普,印波加的這些土著對外來者雖然沒有太多敵意,但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畢竟他們生活的重心就在這片海域,畢生信仰也是唯大袞一位古神,只想生前多給自己「積德」,死後能去深海之下侍奉大袞左右。
所以他們對內陸的了解很少,只覺得陳景他們都是一些信奉異端的愚人。
「其實印波加的這些土著沒那麼壞,當然也有可能是阿米蒂奇教授給他們上過幾次課的原因,反正這些土著對我們的敵意不大,時不時還會主動送一些海鮮給我們……」
序夜帶著陳景穿過沉寂的漁村,沿著印波加海岸的小道一路前行。
很快。
陳景便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座高聳的燈塔……
這座燈塔給陳景的感覺很奇怪。
沒有那種能在黑暗中為過往船隻指引方向帶來光明的感覺。
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多年來風浪與潮濕氣候的侵蝕,使得塔身表層的漆皮爆裂斑駁,一眼看去儘是黴菌肆意生長的痕跡。
這些黴菌似乎是遵循某種規律在蔓延。
它們沿著晦暗發黑的塔身攀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