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圖爾特的宅邸之外,陳伯符正叼著煙與身旁的剎貢祭司談心,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張酒桌,而大袞則就坐在他們正對面,一邊饒有興致地聽著老人忽悠剎貢,一邊往嘴裡送著類似枯柴的肉乾。
那也是螺湮城的特產,只不過不是魚做的,而是來自於某種生活在海里的哺乳類動物。
「聽老哥一句勸,如果你繼續跟那倆傻x瞎混,你指定沒有好前途。」陳伯符摟著剎貢祭司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給小弟推心置腹的架勢,「連你信仰的序列之源都是深空的朋友,這種站隊問題還需要考慮?」
「老哥,伱就放心吧,我不考慮,我絕對站在你們這邊!」剎貢祭司倒是個不折不扣的聰明人,之前看大袞對陳景那麼「客氣」,他就已經看出了很多問題,「諾托亞跟甘巴洛的事,我會去解決,回去之後我會跟他們好好聊聊……」
「能聊下來自然最好。」陳伯符笑呵呵地說道,字裡行間都透著一種暗示,「但如果聊不下來……」
「我知道的。」剎貢祭司毫不遲疑地點頭,「我會讓密教追隨『神』的意願,『神』選擇與誰為友,那麼誰就是我們的朋友。」
「對嘍。」陳伯符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叫孺子可教啊……你自己想想,跟著深空的隊伍混,你們密教有可能吃虧嗎?」
其實剎貢祭司想說有。
畢竟現在的局勢已經亂得有點看不清了。
懸空與永夜的結盟自然不必多說。
最主要的問題來自於密教內部……
諾托亞是個標準的瘋子,他的腦迴路不能以尋常人的邏輯去推斷,而甘巴洛又是一個嘴上說著信仰,實則野心勃勃想要渾水摸魚的雜碎。
其實這樣算來,對大袞它們最忠誠的人,貌似還真就是剎貢祭司,因為他確實比甘巴洛的「虔誠」更為純粹,但又比諾托亞那個瘋子理智得多。
換個角度來說。
如果將[大袞密教]交到剎貢祭司手裡,密教不一定會崛起,但也不怎麼可能衰落,因為他不會像諾托亞那樣時不時的發瘋,拿密教去做一些危險的事,也不會像甘巴洛那樣急於求成……
穩。
這就是剎貢祭司最大的特點。
所以對那些腦子一直不怎么正常的信徒而言,剎貢祭司的人格魅力算是最低的,相比起其他兩位祭司,他似乎更難得到信徒們的崇拜與追隨。
「甘巴洛倒是簡單,就算跟他談崩了,處理起來也不麻煩。」剎貢祭司嘴裡也叼著一支點燃的香菸,雖然他沒有抽菸的習慣,但這畢竟是深空他爺爺遞過來的,不會抽也只能硬著頭皮抽了,「問題是諾托亞,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溝通起來會很麻煩。」
「神的指示也不行?」陳伯符不動聲色地瞥了大袞一眼。
「不好說。」剎貢祭司搖了搖頭,「他那個人瘋瘋癲癲的我也拿不準,說不定很容易就能談下來,但也有可能直接談崩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大袞咳嗽了兩聲。
「當著我的面,蠱惑我的信徒?」大袞目光複雜地看著陳伯符,心說不愧是深空他爺爺,當著他這位古神的面就蠱惑他的信徒,聽他們說話的意思,還準備讓密教陷入一場自我分裂的大混亂……
雖說大袞並不關心密教今後的發展,但當著他的面說這些……他聽了沒兩分鐘就覺得不對勁了。
「什麼叫蠱惑啊。」陳伯符不開心了,使勁拍了一把剎貢祭司的肩,「我只是在給這個小老弟指一條明路!」
「明路?」大袞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因為克圖爾特對深空的態度,大袞這位親信是最為了解的,所以站隊的問題他從沒考慮過,但是……
「不要太激進,不要太冒險。」大袞沉悶的聲音透著一股壓迫力,「只有密教存在,那些信徒才能在這個亂世里有棲身之所,如果密教因此陷入混亂,你們會比任何人都死得早。」
聽見大袞的這番話,剎貢祭司頓時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一定時刻謹記吾神教誨,絕對不會讓密教陷入分裂的危機之中……
「大袞,要不你幫個忙唄?」陳伯符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