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天,陳景都在與陳伯符商討去往舊日之海的計劃,至於阿米蒂奇提出「三位古神」的假設……雖然沒辦法證明阿米蒂奇的假設是真的,但這確實成了陳景與老頭子兩人的心病。
陳伯符倒是不怕死,但這件事牽扯到自己孫子身上,也容不得他不擔心。
而陳景本就是謹小慎微的性格,就算阿米蒂奇的假設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會成真,他也不會忽視這種潛在的風險。
所以去往舊日之海不是頭腦一熱就能出發,出海的路線以及人員配備這些都需要細細斟酌……
在寺院處理完極晝都的內務之後,厄迦親自上門來找陳景他們商談結盟細節的時候,這倆爺孫還在客房裡一邊畫地圖一邊商量出海的路線。
聽見敲門聲,陳伯符抬手一抹,他們倆畫在地上的路線圖就消失了。
「進。」
隨著門響,厄迦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順手又關上了門。
「陳兄,景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娑婆界降臨之後雜事太多,忙到現在我才有工夫過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陳伯符拍了拍肚子,臉上寫滿了不樂意,「你讓人給我們送來的齋飯也太沒勁了,還沒那天晚上吃席吃得爽,只會給老子整點素的!」
「抱歉抱歉……」厄迦擦著頭上的汗水,神色間依然留存著幾分未消失的亢奮。
「極晝都的平民都安置好了?」陳景目露好奇地問了一句,雖然他當日離開聖山之後就跟老人回了寺院客房,並沒有抽空去極晝都里逛一逛,但從高山之上進行遠眺,陳景也看得見極晝都中出現的那些異變。
不。
應該說是佛母慈悲賜下的極樂願景。
極晝都活了過來。
這座城市變成一個龐大而緘默的生物,擁有來自於佛母恩賜,那種源源不絕的生命力。
「安置好了。」厄迦見這倆爺孫都還坐在地上,他也就入鄉隨俗陪著坐了下來,「那些被我遣散出極晝都的僧侶也都回來了,這座城市即將重獲新生!」
「你個狗東西……讓徒子徒孫跑路的時候倒是挺乾脆……就讓我們爺倆在這玩命呢?」陳伯符往厄迦身邊彈了個菸頭,罵罵咧咧的沒好氣,「我孫子去封印里找佛母玩命,老子去跟陰名子那傢伙玩命,全都是高風險的活,就伱們寺院的僧侶落了輕鬆!」
「話也不能這麼說嘛……」厄迦尷尬道,「不過我們全體僧侶都承你們爺孫倆的情,這是肯定的!」
「只是承情?」陳伯符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不不不!是大恩大恩永記於心!」厄迦急忙改口。
聞言,陳伯符冷哼了一聲。
「人情可不是白欠的,以後讓你還的時候別墨跡就行,不過……我覺得你們倒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實話,能從嘴臭的老爺子嘴裡得到一句誇讚,對厄迦而言已經算是一種榮耀了,厄迦自己也清楚老瘋子這話不是在客套,而是他的內心想法。
雖然也不是什麼好話吧。
但總比被他嘴臭罵一頓強得多。
「我們自然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陳兄,這個人情我們一定會還的……」
「有你還的機會,別急啊。」陳伯符笑了笑,「我們之間結盟的事應該不用再考慮了吧?」
「肯定不用。」厄迦忙不迭地搖頭,生怕這倆爺孫誤會,急忙解釋道,「其實一開始我就沒考慮,你們剛來的那天我就準備一口答應來著……」
「別跟我們說這些虛的。」陳伯符擺了擺手,「既然答應了,那我們就簡單聊聊細節……其實也不複雜,大概就是我們對付懸空與永夜的時候,需要寺院的人幫忙。」
「這是毋庸置疑的。」厄迦點頭應下,「既然我們是共進退的同盟,那麼對付懸空與永夜的時候,寺院肯定不會把自己給摘出來。」
「尤其是你。」陳伯符深深地看了厄迦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就怕要你出手幫忙的時候找不到你,畢竟你喜歡雲遊四方……旅遊嘛,這種愛好我可以理解,但最近幾年我希望你還是別玩那種失蹤式的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