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吞噬活星體這種宇宙奇景可並不多見。
所以在沉睡之前,佛母還特意抬頭看了一會,只覺得深空牙口不錯,它一口口慢慢「嚼碎」了格赫羅才咽下去。
其實在被吞噬至四分之三的時候。
格赫羅就已經沒有意識了。
與死亡沒什麼兩樣。
只有那些逐漸萎靡的白色火焰說明它還留有一口氣。
不過這口氣存續的時間也不長。
大概又過了三十秒左右。
當最後一片狀若月光的火焰徹底熄滅,格赫羅的氣息這才逐漸消失,真正意義上被深空從里表世界徹底抹除個乾淨。
所謂的神之軀體在深空看來,恐怕跟難吃的食糧沒什麼兩樣,只是稍微有點硌牙……
深空看得見下方發生的一切。
自然看得見陳景的殘軀被佛母抱在了懷裡。
感受到那種極為純粹的生命能量,深空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的子嗣有了活路。
所以在撕裂維度的縫隙「癒合」之前,深空最後看了佛母一眼,深深地看了一眼。
雖然深空沒有眼睛這種器官,但佛母卻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充滿了感激與愧疚的目光,就像是一位年長的母親在看待救自己孩子一命的恩人。
「竟然還知道謝我……看來阿景沒猜錯……你不僅是活著的生物……還有獨立的思維……」
佛母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又檢查了一下腳下的儀軌布置,確定沒有問題這才開始著手為陳景療傷。
當深空消失之後。
佛母腳下的儀軌也緩緩亮了起來。
那是一個直徑約數公里,布滿了咒文圖騰的圓盤。
位於圓心點的佛母既是媒介,而陳景的殘軀則就是這套儀軌的「服務對象」。
當儀軌開始散發刺眼奪目的血色光芒時,佛母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混亂,磅礴如海的生命力藉助儀軌的作用,不斷為陳景修復著缺失的身軀……
「你們倆怎麼都那麼蠢啊。」
眼看陳景的生命體徵逐漸趨於穩定,佛母這才敢長出一口氣,輕聲細語的話里透著一絲埋怨,似乎搞不明白這倆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是我意會錯了麼……還是我一開始就應該跟他明說……」佛母有些惘然地望著陳景,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道,「我跟她明明就是一個人來著……你這傻子非得分那麼清楚幹什麼……笨……」
漸漸的。
陳景缺失的軀幹肢體逐漸被修復了回來,因「降神會」而失去的生命力也被迅速補全,唯一能讓佛母感到頭疼的問題……只有他強行打開深空通道,然後將格赫羅玩命送進去所留下的暗傷。
看著眼前這具幾近完整的軀殼,佛母的心也依舊是懸著的,因為她看得出來這具軀殼內部已經亂成了蜂窩,用千瘡百孔來形容都不過分,如果不能優先補好那些暗藏的「漏洞」,輸送再多的生命力也是枉然之舉。
「伱在看什麼?」
佛母專心致志為陳景繼續療著傷,不經意間便發現,那雙遠在宇宙彼端的眼眸正在注視自己。
在這一刻。
佛母很清晰的從那雙眼睛裡看出了一種情緒化的表現。
好奇。
沒錯,就是那種像是孩童般純粹,不摻任何雜質的好奇。
祂是在好奇自己為什麼要救陳景?
還是在好奇自己救助陳景的手段?
佛母不知道,也不準備去問,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對於這種極難溝通的存在,她已經不想再去浪費口水了。
但到最後佛母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只不過她並沒有詢問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埋怨著。
「你明明可以幫他的……就算想磨練他也不用讓他這麼玩命啊……這不是明擺著在欺負他嗎……」
佛母一個勁地數落著「祂」。
「祂」則是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佛母。
直到半小時後。
佛母為陳景修補好了最後一處「漏洞」,而那些不斷向他體內輸送的生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