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聚集的議事廳,眾人正在商議要事,屋外卻突然傳來焦急的傳報聲。
「丞相大人,不、不好了。」身穿黑色暗夜服的暗衛突然出現:「丞相大人,有人闖入了……丁夫人的故居。」
曹操淡然的臉上頹然浮現陰冷的模樣。
夏侯惇微微皺眉,作為暗衛的首領,率先曹操一步開口道:「何人那麼大膽,你們當場斬殺了就是。」
「是……」暗衛為難的低下頭:「是環夫人……所以弟兄們不敢阻攔,更不敢傷到她。」
「荒唐!」曹操勃然大怒,衣袖甩動,將席位上的竹筒悉數統統打落。
就算是她。
也絕對不準許……
不等百官們反應過來,曹操已經站起身怒氣沖沖的往屋外走去。
當年建好銅雀樓,他派遣工匠在銅雀樓的正屋按照當初在洛陽不念的院落原原本本建造。裡面的一磚一瓦,一桌一椅,全部是當初的模樣。就連裡面那些珠釵首飾,都全部被搬了過來。
只是……
想告訴自己。想欺騙自己。她還是在的。
當年第一批入住銅雀樓的女眷都知道此事,就算再得曹操盛寵,也沒有人敢進入。後來陸陸續續有女眷又搬入,可也一直不敢擅自入內。就連平日裡打掃整理,也都只有嫣然和由心過去。
正屋的庭院外,不念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就好像時光開始交錯重疊。
好熟悉……卻說不出來。
庭院外盛開的鮮花,小榭樓台上晃動的日暈,還有圓桌上飄落的紅葉。
「我……來過這?」
就好像失了魂,收到了蠱惑,明知道不該擅自入內,不念的腳卻已經不受控制的抬起,而手也已經推開了屋門。
就是那一瞬間,掩蓋了十七年的塵埃好似被驚醒。
不念走入屋內,看著那屏風與梳妝鏡,有些緩不過神來。
雪白的牆壁中央,靜掛著一副女子的畫卷。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被這樣永遠烙刻在了時光的一角。
不念忍不住倒退一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驚呼。
和自己一模一樣。
不是甄宓……
是……
那個在眾人口中談論,卻再沒能露面的……銅雀樓真正的,女主人。
畫卷隨風擺動,幾乎黯淡無光的詞句映入了不念眼中。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詩詞下方,是硃砂鐫刻的提筆:「劉協畫之,曹操親筆。」
不念眼前,就好像浮現出曹操和劉協並肩而坐,然後俯身作畫和題詩的場景。
「原來……皇上和曹操的情誼,是因她而來的。」
不念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又一次在屋中走動起來。雖然心中已經接二連三發出離開的警告,她卻還是不願離去。
終於,不念的目光落在了梳妝鏡下的一個桐木箱子上。
她蹲下身輕輕吹開灰塵,一點點將箱子打開。
「這個是……衣服?!」
輕如蝶翼,光滑如絲的雪白羽紗。上面精美的花紋暗示出當年贈送羽衣者的儒雅與風度翩翩,只可惜那些款式都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