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這無數人得知自己中舉的這一夜。
還是遠在京都。
做了十幾年沒升過遷的藺尚書受寵若驚和家人跪在地上迎接著對於他們來說高不可攀的七皇子。
「七殿下……怎麼來了。」藺尚書說話都是打著顫的,看起來戰戰兢兢極了,像條趴在地上瑟縮發抖的野狗,姿態讓衛潛覺得醜陋而又噁心。
他穿著月牙長白錦袍,腰束玉帶,披著黑色的披風,雅致雪白的的容顏像是鍍了一層白玉的光澤,面上帶著完美無缺平易近人的笑容,身姿纖長如竹,姿態矜貴。
儘管衛潛的心裡對這個尚書抱著十分大的惡意,然而從他的臉上,從他的眼睛裡,你看到的只會是善意。
藺尚書也是如此。
「藺尚書不用這麼拘謹,這次來找你,是有個好消息。」他聲音溫和,讓藺尚書放鬆了不少,帶著家人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忙將衛潛迎上了座,然後側頭低著嗓子讓下人去沏茶,諂媚的對衛潛笑,小心翼翼道:「好消息?不知道有什麼好消息,能夠讓七殿下前來告知的。」
他腦子裡轉了一圈,能考慮的事情都考慮上了,卻發現家中真的沒有一件能夠讓人稱之為好消息的事情。
科舉考試嫡子沒考上,也沒有哪個達官貴人看上他的女兒,後院裡也沒哪個女人有消息,朝堂上陛下也沒說讓他升遷……
倒是讓他惱火的事情很多。
衛潛坐在紅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手指撫摸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藺尚書的兒子,考上了舉人,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藺尚書愣在原地,嘴唇發抖,「殿下……殿下在說笑嗎……」他呡了呡乾澀的唇瓣,咽了一口口水,「臣子禮兒並沒有考上舉人。」
他本以為,這麼多年的悉心教導,他最看重的兒子能夠考得上一個舉人的,雖然不是榜首的解元,但是前三甲應該沒什麼問題,沒想到居然連一個邊都沒摸著。
然而他的夫人以前在他面前,說著他的兒子是多麼的聰明,包括教導他兒子的先生也說生平從未見過像他兒子這麼聰明的學生。
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聰明?聰明會考不上舉人?要知道傅家的傅修懷,年僅十二當了狀元,雖然現在無一官半職,但是誰都知道傅太傅下位後,太傅之位由他接手,且不說以後,現在都在進行接手的鋪墊,很多事情都從傅太傅到了他的手上。
這個時候下人送上了茶,衛潛垂眸看了一眼,橙色混濁的湯色,唇瓣輕碰茶杯,他不動聲色的放下,溫和道:「不,我說的不是藺尚書的嫡子。」
「那是……」藺尚書不知道衛潛的言下之意。
難道是很久以前他趕走的外室?還是他後院裡有誰給他戴了綠帽?
反倒是在一邊的藺夫人卻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忽地鐵青發紫,整個人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她身旁的藺禮因為沒有考上舉人的事情暴露在尊貴的皇子殿下面前,而羞愧得臉色通紅,不知如何是好,躲在藺夫人的身後。
兩個人的神態入了衛潛的眼裡,他將茶杯蓋在茶蠱上,抬頭輕聲道:「令夫人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嗎?」
藺夫人連連退後了幾步,慘白著臉色驚慌失措道:「不……不……我不知道。」
怎麼可能,那個賤-人的兒子,不會的,不會是他。
藺尚書懷疑的盯著她,然後轉頭看向衛潛,斟酌許久,方道:「殿下指的是……」
他想起來了,除了藺禮,他還有一個兒子。
不過那個兒子在十幾年前,被他趕出了府,因為當時有一個雲遊到此地的道長說他和自己命數相剋,並且那個孩子剋死了自己最疼的小妾是不爭的事實。
衛潛點頭,證實了藺尚書的想法,「正是藺尚書的庶子藺慎,傅公子此次前往清秋州監考,對其很是欣賞,調查了一番身世。」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才知道和藺尚書有關係。」
「且這次令公子還中了清秋州的解元。」
他的庶子考上了舉人,還是解元,被傅修懷看中?
藺尚書被這個消息炸得回不過神了,他緩了一下,覺得有點頭昏腦脹,他把一個考上解元的兒子給趕出了府?
而且既然七
第三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