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嗎?」
「天子你……」李靜雲看出天子有些不對勁,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別過來!」天子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嚎叫著,劇烈的光線從她身後放射而出。
李靜雲驚懼地縮回手,指尖火辣辣地疼,應該是被那光線所灼傷。
「你怎麼了?!是我,李靜雲!」李靜雲還想試著讓天子冷靜下來。
「你,愛我嗎?」光源深處,再次傳來了天子清冷的聲音。
「這……對不起。」李靜雲低垂著頭,他不知道天子為何非要得到答覆,他應該已經對天子暗示過很多次,自己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情,更不要提如何愛人。
「是麼……不愛我的人,沒有資格見到我。」光源深處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平靜得不帶一絲感情。
剎那間,光消失了,四周驟然變得黑暗,李靜雲的眼睛剛剛適應強光環境,這一下子變得如瞎子般目不見物。
強光與黑暗,兩個隔絕視覺的極端環境,對於以視覺為本位的普通人來說,失去了視覺會帶來極端的恐懼,那種恐懼來自於對於危險的未知。
「天子?」李靜雲伸出手茫然地四處探尋。
忽然,他感覺手臂前方似乎有隱隱的風聲。
「咔嘣!」
一根比鐵棒還要堅硬的重物狠狠地敲在李靜雲的左肩膀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孱弱的他掀飛了出去。
「恩!」
李靜雲悶哼一聲倒在地上,脫臼的痛楚讓他幾近暈厥,落地的衝擊讓他的視野變得模糊,落在地上的身份卡閃著冷冷的光,在他搖晃的視網膜中映出可怕的影像。
一隻巨大的、布滿血絲的眼球,被血腥的裸露肌肉支撐著,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鏽蝕的鎖鏈。眼球死命地掙脫,將鎖鏈用極高的速度甩出,讓鎖鏈的摩擦把自己變得更加血肉模糊。
李靜雲就是在摸索時被飛舞的鎖鏈掃中,造成了他的脫臼。
有些錯亂的李靜雲抓起被打落在地的槍無助地射擊著,子彈卻像是打在橡膠上的彈珠般被彈開,亂舞的鎖鏈將李靜雲身邊的地面抽打得凸凹不平,似乎隨時都會降臨在他身上。
「如果我的能力沒消失的話……」李靜雲絕望的心中只剩下這個念頭。
「砰!」
眼球爆出一團血漿,那是與李靜雲的高斯手槍截然不同的槍聲:暴戾、粗放,添滿了鐵砂的黑火藥子彈。李靜雲的聽覺里又出現了那對沉重卻又讓自己無法追上的腳步聲,以及隨之而來的高大黑影。
眼球瘋狂地晃動著自己笨重的身軀,粗大的鐵鏈掛著風聲向三角頭襲去,然後被它輕而易舉地空手抓住,扯爛撕碎。
「嗡……」
兩把電鋸簡單粗暴地插進槍打不透的眼球中,眼球劇烈地抽搐著,漫天的血沫將三角頭從頭到腳噴塗成紅色。三角頭似乎很享受似的放開鏈鋸銃刀,兩隻骨節猙獰的手抓住被電鋸割出的傷口,青筋在它壯碩的肌肉上綻放,眼球竟是被它活生生地撕成兩半。
濃血飛舞到房間的每個角落,掉在地上的鏈鋸還在空轉,浴血的三角頭恍若地獄血池中爬出的毀滅魔王。
「……」李靜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連三角頭向他走來也恍若未覺。
那隻憑藉蠻力撕碎眼球的手輕而易舉地卡住李靜雲脆弱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李靜雲只覺得視線越來越昏暗,耳邊似乎又是那遠遠傳來的空襲警報聲……
――未知地點?未知時間――
「哈……咳咳咳!」李靜雲長長地抽了口氣,劇烈地咳嗽著,他的眼睛緩緩睜開,再次見到周圍的世界。
依然是那漫天的白霧,清冷的路燈,這個世界似乎永遠沒有太陽。李靜雲就這樣被扔在空無一物的大道上,在他的脖頸上赫然留有著一張紫色的手印。
「唔……」李靜雲痛叫一聲,他想爬起來,左肩卻傳來劇烈的疼痛,告訴他在記憶里模模糊糊的那些事都不是幻覺。
「脫臼嗎?」李靜雲簡單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勢,下了如此判斷。
就這麼拖著一條晃晃噹噹的胳膊也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