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無果的李靜雲返回一片混亂的地下室救下了被封在睡眠艙里的維羅妮卡。因為被強制深層睡眠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天前自己被捕獲的時候,聽到李靜雲對這幾天發生的事件的敘述,她立即不顧數天未進食造成的身體虛弱堅持返回監理局總部報告此事。維達出於自己身份的考量在維羅妮卡甦醒之前就離開了,因為李靜雲所引發的本次事件雖然從未公開仍然引起了多方的關注,作為免費私人保鏢的她還有很多掃尾工作需要做。
對於維羅妮卡的報告,監理局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率並立即傳喚了作為事件關鍵人物的李靜雲。僅僅在事發一小時後,監理局就以整肅治安的名義對以聖徒醫院為中心十公里的區域內進行了拉網式搜查並證明了門捷列夫教授的死訊。得到這個消息的李靜雲和維羅妮卡都唏噓不已。排除非法研究禁藥本身的正確性不談,門捷列夫教授用近百年的時間去完成一件事的堅持還是令人敬佩的。這樣一位執著的軍人和研究者在未完成畢生夙願的情況下死在陰暗的下水道里,總是讓人覺得心情複雜。
因為整個事件並未造成任何公開的騷動,平息起來也非常簡單。身為當事人的李靜雲和維羅妮卡都被監理局勒令對此事緘口不言,作為補償他們也被保證不會因為相關的違法行為受到任何處罰,整件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在黑暗中發生,在陰暗中被掩蓋。李靜雲對於這種幾乎是暗箱操作的行為非常不滿,但是事關一位意志堅定的聯邦前軍官和教授的聲譽,李靜雲還是勉強答應了保持沉默。
翌日,第一教學區收到了一份來自聖徒醫院、關於門捷列夫教授病情驟然惡化搶救無效死亡的通知單,這些都是後話了。
李靜雲拖著沉重的腳步返回宿舍時天色已經漸暗,無聲地打開房門,他一下子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身體上的疲勞可以通過興奮劑消除,心靈的疲憊卻無法用任何方法緩解。
「我說……這件事我們做錯了麼?」靈魂深處,李靜雲的主人格發來了問詢。他對門捷列夫的恨意早就已經退去,剩下的只有對於自己所作所為的懷疑。
「世間的事情本就無所謂對錯,從不同人的角度思考一件事,對錯迥然不同。這不是安慰,對於這一點整整觀察你十一年的我有著深刻的理解。」鏡像的語氣像是看透了人世的哲學家。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儘管有著同樣的遭遇,一直處於旁觀者地位的鏡像卻遠比李靜雲本人看得透徹許多。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
「那麼,雖然沒有完全達成目的,我還是沒有辜負你的信任救下了我們的性命。」鏡像控制著身體,把門捷列夫留下的藍色藥瓶推進了注射槍里。
「在把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你之前,我還有些事需要交待一下。」
「什麼事?」
「我所能控制的腦域本就狹小,這兩天一直是我在主導著身體,精神的消耗頗大,我估計在你拿回身體控制權後我會沉睡一段時間,具體會有多長我就不知道了。在我沉睡這段時間所有這具軀體感受到的負面情緒都會直接被你所接納。從你七歲那年我誕生開始你的負面情緒一直是由我來控制,所以你才能一直保持陽光的心態。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可能會覺得有些難受,我希望你能撐過這段時日。」鏡像如同擔心女兒的父親一般囑咐道。
「謝謝你能在我控制不住局面時出來幫我。你放心吧,你不在的日子裡我會努力讓自己適應負面情緒的,人生本就有苦有甜。無法接受負面情緒的我根本稱不上一個完整的人。」
「呵呵,我就是看不慣你對誰都這麼客氣這點。自己謝自己,你不覺得很奇怪麼?如果你真的能正確接納負面情緒,我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我休息時『死士』的控制權會完全交到你的手中,善用這股力量,就沒有人膽敢蔑視我們,明白嗎?」
「我知道了。」
「還有就是關於『死士』引發的代價……恩,這個不說也罷。總之我們換回來後你會收到一份小小的驚喜。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晚安。」鏡像提到代價時,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戲虐。
「餵……」
李靜雲的主人格剛想再說點什麼,鏡像已經把注射槍扎入了頸動脈。清理殘留藥物會帶來劇烈的疼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