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黨郡中心的一處庭院中,有修建得極好的小池塘,池塘邊有座小亭子。
平日裡要是喜歡喝茶讀書的話,這個小亭子倒是個絕佳的去處嗯,,不過現在,這亭子裡倒是有香爐升煙,小火煮酒。
今日劉備、陳琛、荀攸君臣三人,倒是沒有跟平日裡一般飲用茶水。
而是煮上一壺簡簡單單的青梅小酒,在這裡商談。
陳琛看著那壺青梅酒,有些發呆。
這輩子老曹和老劉怕是沒有機會再來上一次煮酒論英雄了吧?
自己到了這個時空之中所做的一切,帶來的改變,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意義,到底是好是壞,陳琛想不通。
在這種時空哲理的問題上,倒也是少有人能夠看得通透的。
「玄德公有心事。」
荀攸動手取下了煮開的青梅酒,給陳琛和劉備都滿上杯子。
這方面的事情,他都干習慣了。
只要見到了壺,杯盞之類的東西,他不自覺的就會自動去當那個掌握這方面事物的人。
他發現陳琛有些走神,劉備又有些焦慮,那自然就是自己先開口,給他們帶來給好些的氣氛了。
「是啊。」
劉備嘆了口氣。
雙手接過了荀攸遞過來的青梅酒,放在面前涼一涼再喝。
他的眼角垂著,在荀攸和陳琛面前,他便不會強撐著裝開心什麼的,他需要的是他們給他的開導和建議。
陳琛也被荀攸和劉備的談話從聯想之中給拉了回來,認真地聽劉備訴說自己的情況。
「自從先帝駕崩之後,這大漢的變故太大了,亂而不損曰靈。但是如今這樣的大漢,真的還有救嗎?」
劉備細細碎碎地念叨著自己的煩惱和焦慮的原因。
「如今天下人看來,劉家還能是天命嗎?外有四位漢室宗親為一方大吏,但是真正能夠掌握住整個州郡的,也就是我了吧?」
苦笑了一聲,劉備的身上有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落寞。
一種似乎是對他人失望,但是卻更像是一種渴求陪伴卻又不見他人身影的孤獨。
「漢室可扶嗎?」
「天下可服嗎?」
「雖然之前一直說著此道長孤吾亦往,但是如今自己真正地走上這條路,倒是真正地明白了這種孤獨有多麼壓抑,有多麼讓人窒息了。」
劉備的眼神,隨著他的話語,越來越茫然。
荀攸和陳琛也能看到他身上肉眼可見的焦慮。
這種狀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出現在了劉備的身上了。
或許是他得封晉陽侯,升任并州牧,統一了并州,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擔子驟然重了起來。
也或許是他真的因為洛陽傳回來的消息,為了那種亂象而焦慮、煩惱,感到對未來的迷茫。
因為他就是漢室宗親,他就是劉姓族人,倘若漢室不再存留於天下人的心中,那他所努力的方向似乎就不會被認可,不會得到人民的支持。
「或許現在我更需要先生讓我安心的,是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倘若要光復大漢,那就必須要爭天下。」
「那接下來的天下,該怎麼爭?」
劉備似乎是迷茫於自己的目標和方向,緩緩地開口道。
「能爭。」
荀攸淡淡地回答道,他選擇劉備,就是因為劉備選擇的這條路,或許還有其他原因,但是他還是不希望劉備因為時局的混亂,秩序的崩塌,而對自己的追求產生迷茫。
「我和長生之前就有談過了,也有個大概的計劃。」
荀攸轉頭看了看陳琛,見他沉默地點了點頭,便回過頭跟劉備細說。
「既然如今玄德公有如此疑惑,倒是今日一併與玄德公細說便是了。」
「如今我們暫居上黨,靜待討董開始。」
「長生已經推演過,不需要太久,曹孟德就會離開京都,發討董檄文,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第一時間回應討董檄文,作為最早面對董卓的諸侯。」
「而諸侯會盟之後,我們要爭取盟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