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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鴿撲稜稜落在窗口,薛京抬手將竹筒解下。
臨近京城,來往消息的傳遞便越發迅速,京城早上發生了什麼,中午龍船就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是這消息里幾分真幾分假,就要由人仔細評斷了。
他拆開竹筒看了一眼內容,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匆匆出了耳房,內室里殷稷正將一封信交給鍾白。
「選最穩妥的人去,你和薛京不能動,你們身上的目光太多,一旦離開反而會打草驚蛇。」
他終究還是無路可走,只能出此下策。
鍾白鄭重應聲,他不如薛京會辦事,有眼力,知道的事情也不如他多,可最近巡夜的時候他總能聽見龍居里有聲音,若非事情糟糕到了極致,殷稷何至於夜不能眠?
就算不提殷稷,樓下那幾家的人這幾日也是肉眼可見的猖狂。
他用力一抱拳:「皇上放心,臣這幾日頻繁派人出去打探,少回來個把探子沒有人會發現。」
殷稷拍拍他的肩膀:「一定要告訴他們,只為拖延,不可動手。」
「臣明白。」 首發網址https://
「去吧。」
薛京側身讓開路,眼見鍾白走遠了才進去:「皇上。」
「你來得正好,朕剛好有事要找你……晚上龍船會最後停靠一次,你帶蔡添喜下船,將他安置妥當吧。」
薛京愣了:「皇上不打算帶乾爹回宮了?」
「朕身邊又不缺伺候的人,他要是多落幾次水,朕還得給他發喪。」
話雖說的不好聽,可薛京仍舊聽明白了,殷稷這是怕蔡添喜回京後出事,他心口一燙,霍地跪了下去:「臣謝皇上恩典,您放心,無論結果是什麼,臣必定以命相搏。」
殷稷瞥他一眼:「你自然要以命相搏,不然朕不是白白提拔你了?起來。」
薛京忍不住笑起來,又想起謝蘊:「那姑姑她……」
「她不一樣,她現在只有在朕身邊才最安全,要是這次朕沒能博出一條生路來,那她的死活朕也就管不了了。」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薛京沉默著不想言語,冷不丁蔡添喜在外頭敲了敲門:「皇上,廚房新做了甜湯,您可要用一些?」
兩人止住了話題。
「送進來吧。」
蔡添喜只當鍾白還在,端了兩碗來,倒是便宜了薛京,薛京正想提一提晚上下船的事,被殷稷看了一眼才回神,匆匆改了話鋒:「乾爹晚上陪我下船吧,我想給秀秀那丫頭帶些東西,不知道買什麼好。」
蔡添喜抬手就抽了他一拂塵:「你個混小子,這般孟浪,宮規不許私相授受,你想害死那丫頭啊。」
薛京不疼不癢,也沒躲,只是尷尬地撓了撓頭。
殷稷哼笑一聲:「罷了,朕給他個恩旨就是。」
蔡添喜這才鬆了口氣,忙不迭謝恩,卻是又瞪了薛京一眼才出去。
「你們這也算是緣分。」
薛京想著未知的前路,心口沉甸甸地墜了下去,猶豫許久他還是再次開口:「皇上,既然如此沒有把握,為什麼還不許開戰?倘若打得厲害些,我們……」
「你可知道征蠻稅?」
薛京愣了愣才想起來那是什麼:「皇上說的是每逢開戰便會徵收的稅目?」
「是,此稅之重,怕是要逼死數不清的人,當年朕經歷過一次,那時候我娘……」
他猛地一頓,沉默了下去,片刻搖了搖頭:「終究是上位者的爭鬥,與民無關。」
薛京心裡敬佩他這種時候還能顧全貧苦百姓,有再多的理由也不想提了,只將手裡的紙條遞了過去:「宮裡送了密信來,臣已經解開了……興許算個好消息。」
興許?這叫什麼說法?
殷稷有些新鮮,隨手接過來掃了一眼,卻是一看就愣住了,王貴人有孕,竟然已經四個月了。
他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紙條,愕然地看向薛京:「她哪裡來的孩子?」
薛京神情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