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了,而李孝清今天穿著道袍站在井邊,老道士在一邊坐著,那些村民也跟著來了,按照師傅的話,今個兒就是對自己的考驗,他不會動手摻和的。
在昨天晚上,李孝清和村長來到那曲端梁的家裡,那曲端梁還沒睡,當李孝清敲門的時候,曲端梁很淡然的把門打開了。
「你們不用問我為什麼我沒得病,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不等李孝清問,這曲端梁就搶著說道,看來村裡的人是經常來這曲端梁家裡找事的。
李孝清神色不變笑著問道「我不是問你這事,我是問你,你這幾天吃的魚是誰給你送的?」
「什麼魚!?」這曲端梁此時臉色有些慘然,似乎沒想到這李孝清會問這個問題。
「就是那個。」李孝清繞開曲端梁,打開了他們家的水缸,一把便抓出一個大鲶魚,這鲶魚皮膚是白色的,明顯是生活在底下暗河的魚種,村里人只有在發水的時候偶爾才能在湖裡抓到,人們管這種鲶魚叫做瞎子魚,因為他們長時間生活在地下暗河之中,這種魚的眼睛就退化了。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知道我會說。」這曲端梁神色有些扭曲,但還是冷靜的說道。
「這井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李孝清問道。
這曲端梁低下頭說道「那是一個修煉了三百多年的蟾蜍精。」
「你和那東西怎麼認識的?」
「我要是說那蟾蜍精是我父親的結拜兄弟,你會信嗎?」
「我信,萬物有界,大愛無疆,這人若是與妖性情相投,成為至交知己也沒什麼不可能的。」李孝清認真的說道。
「據詹伯(那蟾蜍精自己起的姓)說:他當年化為人形,在西南滇池遊歷,碰到一位道行極高的道士,那位道士一眼看出他的真身乃是三足金蟾,於是這道士想要收他為御下靈獸。當時他心高氣傲,不但拒絕了這道士的提議,還和他大打出手,二人鬥法許久才算完事。」
「沒想到這井中之物竟是上古靈獸三足金蟾?」李孝清也是大吃一驚。
「我父親和他相識是在他受傷之際,那是我父親剛接受民國的招安,帶著一伙人參加滇緬戰爭,他的那群土匪兄弟都被編入了中國遠征軍。在去滇南的路上碰到受了重傷的詹伯,父親帶詹伯去了醫院,給他縫合了傷口,這詹伯傷好後便和我父親一同參戰,幫我父親立下了赫赫戰功,還幾次救我父親的性命,於是二人義結金蘭。」
「這靈獸畢竟是靈獸,你父親命中注定橫死,且投身綠林,擾亂一方,此後還參加了軍隊,手上鮮血太多,若非這三足金蟾庇佑,你父親怕是早就戰死沙場了。這三足金蟾乃是化形大妖,懂得報恩,也實屬難得。」李孝清聽了也不由得十分感嘆這曲福達的命數,光看那遺像就多少能看出來此人非長壽之人,且命格暴躁,若是放蕩不羈,易遭橫死。
曲端梁眼眶濕潤緩緩說道:「詹伯修為也是在建國前幾年開始下降,我父親那時是少校軍銜,本來有機會和那些國民高官一樣飛到台島,可是放心不下我母子二人,錯過了逃命的機會,在詹伯的幫助下,改名易容,回到了這匪村。」
「但是隨著詹伯修為越來越差,我父親的易容也逐漸暴露出來,最先記起我父親的便是那曲老癩,他趁著大夥一起下地幹活的時候敲詐我父親,管我父親要一大筆錢財。我父親以前雖然位高權重,但絕不是中飽私囊的渣官,哪裡有錢給他。」
「一而再,再而三,那人居然說要我母親陪他睡覺,我父親雖然脾氣爆裂但對我和我母親卻是極為順從,對兄弟更是可以兩肋插刀,這民國二十二(1932)年的時候,曲老癩他爹病重,我父親給他家四個現大洋,這匪村所有人家哪一個沒受過我爹的錢財?」
「那一次我爹動手了,把那曲老癩打得半死,可人心毒啊,他糾結了一大批人,說我爹藏著小日本鬼子留在滇緬的金庫鑰匙,那群人聽到這個上我家一頓搶砸,當時我娘肚子裡還懷著我弟弟,但是那一次我娘小產了,弟弟也沒了,我娘自此還落下了病根。當天晚上我爹便拿著鍘刀將曲老癩和他的姐夫剁吧了,我爹不解氣,想到我那沒出世的弟弟,就把他一家全抹了脖子」說到這這曲端梁早已泣不成聲。
老村長不由得哀嘆一聲:「端
第八章 大肚子村的石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