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絲毫沒有在意後面的喧鬧,施展鬼魅神行,向前以外人看來瞬間消失又出現在十丈外的詭異方式,來到了那棟小洋樓的正門前。隨後邁步走入樓內,徐長青不需要人指點,便已經用銅甲屍分身的異能嗅到了樓內生氣的聚集處,徑直朝二樓的一個房間走去。在來到房間門外,這時房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隙,從縫隙向里看去,依稀可以看見房間內的大概情況。
只見,在房間裡的床上躺著一個小男孩,臉色鐵青,雙眼緊閉,身體僵硬,看上去死了一般,在小男孩兩邊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和那個在保定見到的女學生分別拉住他的手,關切的看著他。在床頭還坐著一個老太太,一臉淒容的看著那個小男孩,眼淚不住的從眼眶中湧出來,順著臉上寫滿歲月的皺紋滑落在床頭的毯子上。在床尾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拄著拐杖大聲的叱責著面前的兩個洋醫生,而那兩個醫生則用各自的語言表達著對眼前奇怪病症的不理解和束手無策,並對此感到抱歉,不過顯然老人似乎聽不懂兩人的話,有點雞同鴨講。
「爸,您別說了!兩位醫生已經盡力了。」這是被門遮擋的部分傳出了一聲聽起來相當渾厚的聲音,隨後這個聲音又分別以德語和法語對兩名醫生表示感謝,跟著吩咐屋裡的傭人送兩人離開。
當傭人走過來打開門的時候,見到徐長青這個陌生人站在門口不禁愣了一愣。隨口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在門打開後,徐長青看到了那個聲音地主人。一個非常西洋化的中年男子,辮子早已剪去,頭髮整齊地梳理著,面容五官極為方正,看上去頗有威嚴。由於常年和各種人打交道,世故和精明已經占據了他的眼睛。而充滿理智的冷靜則是他臉上唯一的表情,各種事情壓在他的身上,令他過早的衰老,兩鬢開始出現了斑白地發色。雖然只比徐長青大幾歲,但是兩相對比之下,徐長青就像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而他卻已經像是一個過了不惑之年的半老之人。
中年男人的身邊一張古色古香的西洋長軟椅上,那個曾經在徐長青的心上留下一抹痕跡的人兒低著頭,身體的抽*動證明她在傷心的哭泣著,從她的身影可以感覺到一種發自母愛地哀傷。在她的身旁。另外一個依稀跟她長得很相似地老婦人摟住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脊。安慰著她,似乎想要將她身上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一般。在這間房間裡,徐長青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情感,那就是親情,那種濃濃的親情令他不禁生出了很多想法,心神似乎飄到了那未知地地方。一時間整個人都愣在了門口,對於女傭的問話絲毫沒有反應。
「啊!是你!」在屋內的人聽到女傭的問話,紛紛扭頭看了過來,當看清徐長青的面容後,那名床頭的董家大小姐和安慰盛卿萍的老婦人都不約而同的驚聲叫出。
就當眾人疑惑這兩人的反應時,一直低頭傷心的盛卿萍也抬起了頭,朝門口看了過來,當見到徐長青後,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色,眼中充滿了複雜地情緒。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徐長青怒聲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誰讓你進來的?立刻給我滾出去!」
徐長青和盛卿萍之間地事情在這個家裡的長輩中。似乎並不是什麼稀奇事,聽到一向溫良賢淑的盛卿萍如此失態,都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誰。然而在知曉之後,各人眼睛中露出的視線,並不相同,董父和董震宇眼中都充滿了一種期望,而董母和盛卿萍的母親則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厭惡。
盛卿萍的怒吼聲,將徐長青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臉色平靜的看了看周圍眾人的表情,然後將目光放在了盛卿萍身上,嘆了口氣說道:「憐心,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有化解不開的仇恨嗎?」
「不錯!我們之間的仇恨不能解開。」盛卿萍毫不猶豫的說道:「現在你立刻走,我不想看到你。」
這時,盛母站到了盛卿萍的身邊,面帶怒氣的說道:「請你立刻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薰母也走到了盛卿萍的身邊,摟住盛卿萍因為激動而顫抖的身體,怒視著徐長青說道:「請你離開,否則我就要叫巡捕房的人了。」
徐長青看著這些因為怒火而失去理智的女人們,不禁苦苦一笑,然後直視表情複雜的董震宇,問道:「你這麼急著找我過來,不會是為了想要看我挨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