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上了鎖,裡頭隱約能聽見一個女人嘀嘀咕咕的聲音,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這丹桂閣看著倒是極為富貴,雕欄畫柱。絲毫不遜色於鴻羽閣。
不過這裡會關著什麼人?
素顏剛剛入府,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行至門外,素顏稍稍推開門,外頭落了鎖。只能推開一道極小的縫隙。她眯著眼睛往裡瞧,裡頭漆黑一片,視線因為一時適應不了,根本看不清楚。
裡頭有女人低低的笑著,笑聲格外怪異,「冤有頭債有主,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不是我……」
忽然。那聲音變得如見鬼般的急促,「相爺,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不要打我……好疼……我也是被騙了、被騙了……」
那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
素顏聽得雲裡霧裡,聽這話,應該是某位姨娘。
跟上官寧靜在一個院落的,就該是他的母親吧?
她這廂一猶豫。神色稍稍遲疑。待重新往裡看的時候,陡然間有雙眼睛從裡頭直盯著她。便是素顏也跟著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
裡頭的人「咯咯」笑著,仿佛極為得意。
心,跳到了嗓子眼,素顏撫著胸口壓驚,罵了一句,「真是有病!」
繼而掉頭就走。
走了沒多遠,她又回過頭來盯著那緊閉的房門。想了想,這才快速離開。
*
芙蕖回到荷池邊的時候。上官靖羽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奴才們遠遠的守著,不敢太過靠近。
「小姐。」芙蕖低低的喊了一聲。
上官寧靜被打的事情,芙蕖自然是知道的。
然她不懂,小姐這次為何如此生氣。
縱然……縱然她與小姐現下雖然交心,但也不至於深厚到如此地步。因為這事而當眾責打府中的長公子,確實有些小題大做。
說到底,芙蕖不過是個丫鬟。
上官靖羽回過神,「沒事吧?」
芙蕖感激的點頭,「素顏來得及時,奴婢沒有吃虧。」
「那就好。」她的話語中透著一絲疲憊,視線從芙蕖的身上挪開,定定的望著滿池的殘荷,「不管碧兒能不能找到,這事都只能到此為止。原想讓事情鬧大,就不敢有人對她下手,如今看來……我們太晚了。你從庫房領些銀子,交給碧兒的家人,算是相府的一點心意。」
「小姐的意思,碧兒真的……」芙蕖抿唇。
她站起身來,眼底的光黯淡了少許,「生死有命,求不得。」
芙蕖難過的頷首,「奴婢明白!」
上官靖羽輕嘆,「等太陽落山,就算是塵埃落定。」她仿佛想起了什麼,扭頭望著芙蕖,「芙蕖,你對我說實話,那日……你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
聞言,芙蕖身子一震,愕然抬頭盯著上官靖羽。唇,勉強的牽起笑意,「小姐多慮了,奴婢只是受了點傷,委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姐……為何這樣問?」
「我見你這幾日神情恍惚,好似心裡藏了什麼事。你若有事,不許瞞我。」她握住芙蕖微顫而冰涼的手,「這次的事不會再發生,有了這二十大板,寧靜不敢再碰你。但為了以防萬一,你以後避開一些。」
芙蕖重重點頭,「奴婢多謝小姐。只不過,小姐打了長公子,只怕相爺回來,未必會原諒小姐。」
「這你就不必擔心。」上官靖羽自有打算,「我能打得了他,就能圓得了場。」
低頭卻見芙蕖的手,死死攥緊了袖口,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心生異樣,她看了芙蕖一眼,若有所思的蹙眉。
回頭,卻見素顏快步行來,面色有些難看。盡丸見血。
「怎麼了?」上官靖羽凝眸。
「問你們個事,那丹桂閣里住的是誰?」素顏問。
芙蕖看了上官靖羽一眼,略帶不解的回答,「是三姨娘,便是方才那位長公子的母親。但她現下被相爺禁了足,你不可能會見到。」
「是,鎖著門,一個人瘋瘋癲癲的,不知道說什麼,真當嚇死人。」素顏至今想起那雙眼睛,還覺得心裡發慌。
「瘋瘋癲癲?」上官靖羽蹙眉,「三姨娘縱然挨了鞭笞,也不至於瘋瘋癲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