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太太欲言又止。
竇昭道:「您是怕東竇的人說閒話嗎?」
六太太賢惠了一輩子,臨到老了,因為兒子過繼而被人視為貪婪無情之人,她心裡恐怕會像刀扎似的。
誰知道六太太卻搖頭,低聲道:「就算你十二哥過繼到了西竇,難道就不是竇家的子孫了?長輩們看得更遠更深,未必不願意。只是我總覺得你父親還年輕,未必就不會有自己的子嗣。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你父親納個妾室或是收個通房。」她說到這裡,一時語凝。
竇昭卻明白了六太太的意思。
自竇明和父親鬧開之後,父親失望之餘,和竇明幾乎斷了來往,如今能在父親面前說得上話的,也只有自己了。
竇德昌過繼過來,如果父親沒有留下遺言,若是按律,能繼承西竇一半的財產,餘下的一半,將由竇昭和竇明平分。東竇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可六伯母和六伯父還是希望父親能有自己的繼承人。
但她的生母就是因為父親納妾自縊的,六伯母想讓自己去勸勸父親,卻又開不了口。
竇昭很感覺六伯母的善意,她想著母親已經走了這麼多年,父親一個人孤孤單單,若是能把從前的事忘了,重新開始,也未來不是件好事。
她笑道:「我去問問父親的意思。」
六太太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能放下從前的事,我也能放心了。」
儘管知道事情應該如此。竇昭的心情還是有些失落,見到苗安素的時候,說話就有些心不在焉。
苗安素暗暗奇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試探了竇昭幾次未果,她還想旁敲側擊,竇昭的大堂嫂和六堂嫂郭氏,十堂嫂蔡氏前來道賀。
三人見六太太紀氏在這是里。紛紛上前行禮,又起鬨要竇昭請她們吃燕翅宴。
竇昭笑盈盈地應「好」,延安侯世子夫人安氏和景國公府三太太馮氏連袂而來。
蔡氏是見面熟,何況安氏和馮氏她是見過的。見禮的時候她打趣兩人:「沒想到你們約了一起來。」
安氏笑笑沒有做聲。
馮氏卻道:「我們是在路上碰取了。」
話音未落,小丫鬟進來稟說陸家的三位奶奶一齊過來了。
眾人又上前和她們闊契。
一時間屋裡子熱熱鬧鬧,笑聲不斷。
苗安素只好把好奇放在了心裡。
晚上,竇昭翻來覆去睡不著。
宋墨把她摟在懷裡,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明天我陪里去寺里給岳母上炷香吧!讓她老人家也安安心心地走。不要再掛念這一世的人事了。好生投胎轉世。榮華富貴,幸福美滿地過一輩子。」
溫暖的懷抱,沖淡竇昭心頭莫名的憂傷。
她失笑道:「說不定母親早就轉世投胎了!」
「是啊!」宋墨趁機勸她。「所以我們還在世間掙扎,就不要再為難自己了。」
竇昭沒有作聲。
宋墨突然一下子咬在了她的胸前。
竇昭嚇了一大跳。
因只隔著層薄薄的單衣。她胸前一陣刺疼。
「你瘋了!」她薄怒地推搡他。
「我們做點事,你心情就會好起來了。」宋墨不以為意,挑了著眉角衝著她狡黠地笑,手一下子就伸進了她的衣襟里。
竇昭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著:「你的手好冷,快點拿出去。」
「真的!」宋墨咬著她的耳朵,「真好,你幫我把他捂熱了……」
屋子裡就轉來一陣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
第二天竇昭起來,宋墨已經去了衙門,她伸了伸有些酸楚的身子,心情果然好了很子。
她吩咐段公義明天去大相國寺里上香。
竇昭嫁到英國公府之後,就為母親在大相國寺點了盞長明燈。
段公義很快就安排好了相關的事宜。
宋墨讓她遲兩天再去:「忙完這兩天,我就有空了。」
邵極突然被丟到了詔獄,公事上連個交接都沒有,宋墨只好請了兵部和吏部的人做見證,清點金吾衛的東西,還要防著金吾衛的那點小金庫暴光,忙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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