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是百年勛貴,多年下來,和京都各豪門大戶的關係早已是剪不斷理還亂,錯綜複雜。而春宴又正是各府加深感情,修補裂痕,重新建立人際關係的好時機,若你覺得項國公府的春宴有多難,那也不見得——宴會的標準和禮數都有例可依,主持中饋的只需要照章行事就行了。可你若是以為就這麼容易,那也錯了——去年某人來英國公府做客,也許需要安排上等的宴席,可今年,也許就只能安排三等的宴席。
宋宜春覺得自己想把握好這個度都很困難,更不要說剛嫁進來的竇昭。
他樂得把英國公府的春宴交給竇昭。
竇昭的確對這些不了解,可她能隨時、任意地調動宋墨的人,嚴朝卿、廖碧峰都能被她所用,更何況,她還有宋墨。
「今年的春宴,我來主持。」他拍了拍竇昭的手,安撫著她,並對她道,「我已經跟皇上說過了,我們英國公府的子嗣單薄,你又懷著身孕,不宜操勞。皇上很贊同,所以才連放了我五天的假。」
可到現在,她也沒有拿到這幾天英國公府需要宴請者的名冊。
竇昭咯咯地笑。
她越發覺得宋宜春像個女人。
宋墨弄不清楚宋宜春在想什麼,而她以女人的角度,卻很容易猜出宋宜春要幹什麼?
她得得讓宋宜春眼睛掉地。
吩咐了身邊的人不允許透露支言片語,她好整以暇地待在家裡吃東西。
所以當曾五奉宋宜春之命將今天需要宴請的客人名單拿過來給竇昭過目時,竇昭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燕窩羹,脆生生地喊了聲「硯堂」,道:「國公爺將今日需要宴請的名單拿了過來,您還是快點去上院吧。管事的嬤嬤都等在那裡聽候示下呢!」又道,「眼看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那些受到邀請的客人應該都快到了,萬一客人到了飯菜還沒有熟,那可就糟了。」
那口吻,像在吩咐身邊的管事似的。
曾五駭然。
夫人怎麼敢這麼吩咐世子爺?
偏生宋墨答得理所當然:「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外面太冷了,你在家裡別到處亂跑,小心受了涼。」
曾五隻覺得額頭冒汗,背心冷颼颼。
自己怎麼就聽信了國公爺的話。跟著國公爺在這裡面瞎攪和。
國公爺得罪了世子,世子還能把自己的父親怎麼樣不成?
可他若是得罪世子,呂正就是他的榜樣。
曾五躡手躡腳地跟著宋墨出了頤志堂,繞了一圈,又折了回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竇昭的面前:「夫人,不是我不想把名單早點拿過來,而我也剛剛拿到手。我可是一刻也沒有耽擱啊!您要是不相,可以問我身邊的小廝!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我心裡,可是一直向著夫人的,就拿上次的事來說,國公爺屋裡的銀霜炭快要用完了。照國公爺的意思,讓我直接到外面去買,我怕壞了夫人的名聲,不是立刻就讓小丫鬟給您身邊的若朱姐姐送了個信嗎?」
那是因為你怕把自己牽扯進來好不好?
竇昭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
她還不至於和曾五這樣的人理論。
不過。她還是大為感慨了一番。
宋墨這張虎皮可真是好用啊!
要不然,就算是曾五怕牽扯進來,也不會表現得如此卑躬屈膝。
她看著曾五搭拉著腦袋朝門外走去,突然心中一動。喊住了曾五,道:「二爺屋裡有三個丫鬟年後就要放出去了。國公爺可有什麼打算?」
曾五聞言精神一振,忙道:「夫人放心,這件事我立刻就去幫您打聽。」
竇昭冷笑,道:「不用了。你既然還要打聽,那我就讓朱若去問問國公爺好了,只怕比你還要快點。」
曾五立刻蔫了,他訕訕然地道:「國公爺想把自己身邊一個叫釧兒的撥給二爺服侍,至於三等的丫鬟,還真沒有說什麼。」
恐怕是瞧不上眼吧!
竇昭似笑非笑地問他:「那你呢?就沒有誰求到你這裡來?到二爺屋裡當差,就是三等的丫鬟,也能穿金戴銀,使喚婆子,算得上一門好差事了。」
曾五的臉漲得通紅,急急地道:「這些都是主子們的事,哪裡論得到我置啄?」
「
第三百六十二章 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