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世代書香,更是代代人才輩出,想當年,老太爺為翰林近臣」
老太爺直擺手,「往事莫提,老了,如今已是一番新天地,林家避世而居,再不是從前了」
「老太爺是胸有丘壑之人,這淮安之地屈才了,前些日子,偶遇樊大人,樊大人與梅謀提及老太爺,十分想念啊,他說,如今朝堂,翰林之中,能與老太爺相比的,寥寥無幾。讀爸爸 www.dubaba.cc」
梅之千品著茶,盯著茶水言語之間,皆是話中有話。
大家都是明白人,老太爺輕嘆一口氣,捧著茶盞,似是追憶,「孟之是個念舊之人,不過也是嚴重了,而今正是萬象更新,人才濟濟,我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提也罷,對了,前幾日,從京都回來時,京中可是出了一件大事,也不知現在是何局勢,馬上開春了,春闈大考,是天下讀書人的指望,可耽擱不得啊。」
「老太爺還是憂天下之人啊,春闈乃國之大事,的確耽擱不得,只是如今,京中發生的,也是國之大事,老太爺一定有所耳聞,既說起了,梅某也想聽聽老太爺的看法。」
梅之千放下茶盞,目色嚴肅了幾分,身上那股子輕狂勁也收斂了幾分。
見老太爺未開口,梅之千笑了笑,「老太爺無需顧慮,不過是兩個局外人的閒聊。」
老太爺聽罷也是搖頭一笑,「到無所謂顧慮,只是不在朝局,更不在是非之地,很多事,已經看不准了,也只能是閒聊了,一國儲君,關乎社稷安穩,動則必亂,只是亂到何種程度,還的看後續局勢的發展。」
「只是」老太爺說道此,略停了停,下面的話,像是不知該說不該說。
「只是如何,老太爺不妨直說,梅某也只當隨耳聽之。」梅之千擺動衣袖,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只是,既已入三司,即便性命無憂,怕也是儲位難保。」此話若是在外人面前,老太爺是萬萬不會說的。
就這一句話,一個不好,可能就禍及全家,若非是對梅先生信任,絕不會出口。
老太爺一句話,梅之千拱了拱手,「老太爺曾是天子近臣,看事比一般人通透,實不相瞞,梅某也是同樣的看法,只是梅某以為,怕是性命都堪憂啊。」
「這到未必,罷了,時局變化,誰也說不好,只盼著國泰民安才好。」嘆了口氣,老太爺不欲深談,點到為止。
這也是因著梅先生說的,他們現在都是局外人。
梅之千還想說什麼,聽的裡頭一陣熱鬧,林世同走進來請二位過去,說是都差不多了。
「走,去看看這些孩子都折騰了些什麼,到時候梅先生千萬包涵,莫要笑話了。」老太爺正想結束話題,從剛才的隻言片語中,已大概知道,京中形式不太妙。
為政者,為局勢所驅,免不了要與一方夠上,即便幾位皇子,誰也不靠,一心忠君,那也是一種選擇,只是,他遲遲未動,便是不想走這條路啊。
世上之才,誰不想從一而終,遇那英明之主,施展才華,福澤天下百姓,可惜,自古人才易得,明主難求。
幾位皇子,包括太子,他也是幾番考量,幾番觀察,沒想到,又突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時局難測啊。
「走,去看看,說起來,大小姐的功課還沒交呢。」梅之千看似隨意,可有些東西,那是比較較真的。
「哦,上次聽小五說了,梅先生可別太難為大丫頭了,讓她跟著先生聽聽課,不過是讓她更明白些道理。」
也是不辱沒了師命,女子,到真無需有太大的才華,真要跟男子一樣,滿腹詩文才學,怕到時候,心氣太高,最後反而害了自己。
「老太爺這話可就不對了,那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鬼話,也的因人而異,我看貴府的大小姐,非同尋常,保不准,將來有大造化。」
期初,他的確是有些不太高興,林家大小姐與太子之間,有何交易或者謀算,他管不住,只是非要扯到他恩師身上,借了他恩師之名,他是怕萬一傳出去,辱沒了恩師一世之名。
所以,上次他才刻意考了考這大小姐,沒想到,這大小姐,與他所想的大有不同,以為會是一位心思深沉的女子,見面之後,頗有幾分意外。
再有那盤棋不得不說,他現在,對這學生,是好奇大過忌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