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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白其實過了最初那一剎那的憤怒衝動之後,心裡早就後悔了,他終究不敢和傅氏魚死網破,也很害怕太皇太后怒極了會不顧一切地弄死他。
但是潑水難收,他下不來台,正好宇文初及時解救了他,他便順勢大叫一聲,魔怔了似地抱著頭蹲到地上去,閔世興立即衝過來護住他,大聲道:「陛下這情形就像是撞邪了!不然怎敢冒犯太皇太后,劍誅同胞手足?」
有中山王虎視眈眈,朝中的平衡不能輕易打破,太皇太后和傅叢對視一眼,都認同了閔世興的說法。宇文初安靜從容地站出來,安排人召太醫瞧病,請天師祛邪,再親自把太皇太后和宇文復送回長信宮去。
太皇太后坐在鳳輦之上,探究地打量著宇文初。這個庶子自從想要娶明珠開始,就變了個人似的,到了現在,越來越綻放出與眾不同的光彩。不說他平時的好人緣,也不說他是怎麼辦差的,就說今天,沒有幾個人有他那樣的膽量,不但留下來,還主動在明面上捲入了這場紛爭。
縱然他作為傅氏的女婿,的確也脫不掉干係,自己身敗名裂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但他也太過深入了。出現得恰到好處,十分及時,讓兩邊人馬都剛好有了台階下,而不是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光是自己要記他的情,宇文白那邊也要多少記他幾分情。
可是啊,這樣野心勃勃的,又這樣聰明能幹,膽大果決,實在是讓人不能不防。太皇太后嘆了口氣,招手叫宇文復過來,先檢視了宇文復身上有沒有傷,才道:「嚇著你了。」
宇文復紅了眼圈,試探著抱住她的手臂,哽咽著道:「我不怕疼,就怕皇祖母不要我了。」
鳳輦走得快,他人小腿短,不得不小跑著跟上鳳輦的速度,一邊跑一邊哭,臉漲得通紅,大口的喘氣,看上去格外可憐可疼。太皇太后看到他就想起了死去的兒子正乾帝,由不得的悲從中來,如果她的親生兒子還活著,她和這小小的孩童哪裡會受這樣的罪,會受這樣的侮辱?榮明哪裡又用得著去死?
眾狼環伺,宇文初這會兒看著好,但若是登上帝位了呢?難道他會容許得宇文復和剩下的幾個孩子好生生地活著?只要正乾帝還有兒子活著,他就永遠不是正統,所以他斷然容許不得。宇文白死不足惜,她卻捨不得另外幾個無辜的孩子,他們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僅存的骨血。
太皇太后捂住臉痛哭起來。
宇文復吃驚地抓著太皇太后垂下來的衣袖,結結巴巴地道:「皇祖母,您這是怎麼了?」
太皇太后並不肯理他,之前是因為傷心痛苦不能自已,現在卻是想要讓宇文初心軟可憐她。
宇文初沉默地跟在鳳輦之後,見宇文復快要跟不上鳳輦的速度,將要跌倒,便抓住他的手臂,穩穩地扶住了他。宇文復感激地借著他的手臂站穩了,討好地喊了一聲:「六皇叔。」
宇文初朝他微微一笑,替他正了正衣領。
宇文復藉機牽住了他的手,小聲道:「我想六嬸了,她什麼時候進宮來看我?」
「你六嬸就在宮裡。」宇文初任由宇文復牽著,不急不緩地往前走著,每一步大小都如尺量,端正如松。
涼風吹乾了太皇太后臉上的淚,長信宮也遙遙在望了。天色已經黑透了,明珠帶著幾個宮人挑著燈籠站在宮門外翹首相待,看見他們就快步迎了上來,先看了宇文初一眼,再對著太皇太后行了一禮,上前去幫著慕姑姑扶太皇太后下輦。
「你怎麼還是來了?」太皇太后虛弱得很,下輦就軟軟地靠在了明珠的身上,倒也沒有怪明珠為什麼不聽招呼私自入宮,還滯留到現在。但是也沒有招呼送她回來的宇文初,仿佛壓根就忘了這麼個人。
她不出聲,宇文初作為成年男子也不好私自隨她入內,索性站定了,朗聲道:「天色已晚,兒臣不便久留,這就要辭別母后出宮去了。」
太皇太后這才停下來,一手緊緊抓住明珠,一手牢牢牽住宇文復,有氣無力地道:「有勞你了。」再問明珠:「跟著你夫君回去吧。」
像這樣子,她怎麼放心得下?雖然明珠不知道崇政殿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宇文初親自護送太皇太后回來,太皇太后還哭得眼睛都腫了,宇文復也是一副驚魂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