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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得意洋洋,將腳抬起來搭在榻上,背靠著宇文初剝松子,宇文初以為她怎麼都該剝了松子用作賠禮討好他的,誰知等了許久也不見一粒松子,便道:「就知道自己吃啊!」
明珠笑眯眯地把手伸到他面前,雪白的手掌里滿滿都是吹了細皮的松子仁,她很是大方地道:「都是給殿下的。也就是我爹娘和太皇太后吃過我剝的松子仁了,你是第四個。」
「算你識相。」宇文初就著她的手吃乾淨了松子仁,順便舔了她的掌心一下。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情意,明珠賊兮兮地四處張望一番,見鄭嬤嬤她們都在外間說話收拾家什,便噘起嘴來點了點唇瓣。
宇文初一笑,迅速親了她一口。
「王妃,酒席準備好了,您要過去了嗎?」素錦掀了門帘進來,正好瞧見這一幕,立即把眼睛垂下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神態自若地道:「還有件事,昨夜您讓送過去的新皮襖和新靴子,林先生沒有穿,還穿著他自己的衣裳鞋襪。」
真倒霉啊,偷親一下也要給人撞破了,明珠厚著臉皮假裝沒這回事,坦然自若站起來整理衣飾:「殿下,我要過去了。」
宇文初更鎮定:「去吧,還是帶著冬蕙去。」
明珠拖長聲音回答他:「知道了,我走到哪兒就帶著冬蕙到哪兒。」
宇文初瞪她,她就朝他笑,宇文初拿她沒轍,轉過身去不理她了。
明珠到了待客的飯廳里,檢查過吃食擺設,林先生也就來了。她迎上去行禮表示歉意:「我們殿下在養病,不能招待先生,望先生見諒。」
林先生倒也沒表現出生氣和失望之類的,客氣地表達了關心和感謝就和明珠說起其他事來,說的都是早年的事和他這些年的所見所識,談吐風趣,悠然自得,明珠聽得很是愉快。
宴席過半,林先生喝得微醺,笑道:「說起來,我和烏孫郡主也算是半個師徒,我教過她奏笛,她想學琵琶,但我的手廢了,她也不是這塊料。」
明珠微微吃驚:「先生還去過烏孫?」
「我在烏孫住過些日子。你師母不是想去草原麼?那我就帶她去……」林先生雙目微紅,「然而又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我一個人瞎嘮叨而已,她也聽不見,看不見。所以啊,王妃要記得,憐取眼前人啊。」
明珠有些感慨,當年她和宇文佑的那段孽緣林先生也是知道的,當時家裡所有人都反對,她曾問過林先生對此事的看法,林先生和她說了一句話:「若只是一個人反對,那他可能是瞎了眼;若是所有人都反對,那可能就是你瞎了眼。」
當時她很生氣,現在回想起這話來真的是忠言逆耳啊!明珠以茶為酒,鄭重地敬了林先生一杯:「先生請滿飲此杯,當年先生曾經告誡過我,我卻茫然不知,如今醒悟,才曉得是真知灼見。」
林先生哈哈一笑,喝了杯中美酒,起身和她告辭:「多謝王妃盛情款待,阿牛的命也撿回來了,我也該告辭了。」
這就要走?明珠十分詫異,挽留不住,反倒有些過意不去——她雖然熱情接待林先生,卻是一直防備著他的,現實卻是林先生並沒有想趁機留下來的意思,言談間也沒有刺探之意,倒顯得她小氣多疑。內疚著,十分不好意思地讓素錦端出一早就準備好的年禮:「原本每年都該給先生拜年拜節的,先生不在京中,我也找不到您,十分怠慢。這是孝敬先生的,希望先生不要嫌棄。」
林先生掃一眼托盤,見上頭有送給他的新衣新靴,狐裘一襲,另外還有幾樣珍貴藥材和金元寶,就笑了起來:「王妃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良善熱心。」伸手拿了新衣新靴,別的堅決不受:「衣物就當是你孝敬先生的,其他的就免了。」
說完果真告辭離去,明珠留不住,只好送他到門前。因見林先生和小童只是騎了一頭毛驢,便又叫人套車送他二人回京。眼看著林先生走得看不見了,才折身回去。
宇文初已經用過了午飯,正歪在榻上聽唐春來稟告有關王阿牛被狼咬的事情,見明珠來了就示意她坐下來聽。
明珠挨著他坐下,見他蓋在腿上的薄毯滑下去了,順手撿起來仔細幫他蓋好,側著耳朵聽唐春來說話:「……也說是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