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啟靈讓二十六位少年成為白竹峰弟子,五位外門,二十一位記名弟子。
終於,輪到姬長夜了。他兩天來都沒有出現,他告訴因為紫色悟性,藍色資質已經成為外門弟子的牧言他這兩天為啟靈做準備去了。牧言仍然沉浸在巨大喜悅中,沒有懷疑。
姬長夜很為自己的夥伴開心,雖然對方資質沒有自己好,但好歹也是僅次於洛陽的天才。悟性比不上資質,所以他排在洛陽後面也不足為奇。
姬長夜資質是好的,師父早就告訴他了,他註定成為外門弟子。師父還告訴他他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因為他的身體問題,所以把資質極好的姬長夜託付給了他。姬長夜明白父親就是放棄他了,哪怕他資質再好,哪怕他再努力。
他當然不知道父親的身份名字,但他記得年幼的自己,在雨中哭喊著,乞求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父親不要他了。他心中有怨無恨,它是廢人,註定死亡在年少。他怨父親連虛假的父愛都不肯施捨。
無數次跌倒,父親的腳步沒有半分停頓,唯一一次短暫的停頓是那句話:「我努力,能不能……」父親似乎笑了,嘲笑自己的幼稚,:「不能。」
他跌倒在雨水中,那一刻,天昏地暗,雨水倒流進他的嘴,鼻,眼。嗆得他再次流出眼淚,嗆得他說不出話。望著遠去的最親的親人,撕心裂肺,卻喊不出。
誰讓他是廢物呢。這就是廢物應有的下場吧。他好委屈,心像是被揪著一樣,然後被肆意擠壓。誰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當然知道,而且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他知道自己是個天資極高,卻活不過二十的廢物。他知道父親拋棄了他,沒有半點不舍,像是拋棄一件壞掉的玩具。
他依稀記得幼年的生活,父親對他無微不至,從小讓他生活在最優越的環境下,不受半點欺負。雖然沒有娘,卻讓他很快樂,幾乎要忘記娘了。他的母親在他五歲就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直到七歲被拋棄,他一直很開心的生活,在七歲那年父親發現自己身上的病,驟然翻臉。將他拋棄離家萬里的白竹峰。
他只知道家在遠方,卻不知在何處。
「小師弟,小師弟!」耳畔傳來呼喊聲,姬長夜意識朦朧。卻聽一聲斷喝:「姬長夜!」姬長夜猛然醒來,看見師父常青山端坐殿首,一臉嚴肅。「姬長夜,你父親給你取這個名字,你對得起這個名字嗎!天不生我姬長夜,仙道萬古長如夜!還不速速啟靈!」
父親,又是這個男人。「啊啊啊~」姬長夜猛然抬頭,望向天空,一眼看盡蒼茫,穿透萬古蒼穹。此刻的他雖不足五尺,卻是長發紛舞,如同瘋魔!
大師兄白岩眉頭一皺。
常青山開懷長笑,「哈哈哈哈哈!」殿外子弟一陣騷亂,以為此人入魔,一陣恐慌。
姬長夜猛然起身,仰天長嘯,殿外楓樹飄搖,白竹林嘩嘩作響,天地似乎失色。連常青山也大為意外,「他到底是誰的兒子?」人人訝於此子小小身軀竟然迸發出如此偉力,那裡還像一個正在啟靈的弟子,分明是天外魔君在發狂。
姬長夜原地打著旋兒,眼角清淚落下,卻是無人發覺,人人都在驚訝他的偉力。牧言一陣擔心,生怕自己唯一的朋友瘋掉。
秦錫一臉的同情,他能看出這個一向乖巧的孩子此時的悲傷。一隻幼獅的傷悲,一路跌倒,與敵人搏鬥,孤獨地舔舐自己的傷口。這個幼小的身軀到底埋藏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像是萬眾矚目的演員,獨自瘋魔,表演著。
終於姬長夜停下了,微微歪著頭,長發早已脫離髮帶,散亂的垂在姬長夜蒼白的臉龐。頭頂上方的光暈慢慢擴大,由白色轉變為青色,旋即又變成了藍色,卻沒有停下,沒過多久就在此轉為深紫。大殿內和大殿外所有人除了大師兄和師父都驚訝萬分。
紫色緩緩褪去,淡淡銀光出現。「什麼!」「銀色!怎麼可能,不是說銀色不會出現在此地嗎!」子弟們驚訝早就超過了羨慕和嫉妒。這簡直比大師兄還好的資質。
常青山微微動容,大師兄的臉上終於出現一抹柔和的微笑,「我就知道你比我強,以後也會這樣。」
銀色漸漸加深,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銀色仍然不是終點,在三千多人的注視下,終於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