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迷路?」婁敬被朱家說破自己心事,臉上多少有些尷尬,嘴上卻是不肯認輸,乜著眼睛道:「難道不該我這個做師叔的,怕後輩有事,,專程暗中相隨麼?」
「哈哈,若是如此,朱家在此先謝過師叔這一番好意了!」朱家也是打個哈哈,略頓了頓,目光瞬也不瞬盯著刑猛道:「不過若是師叔早就來過此處,恐怕不會昂旁人攔著弟子們的路徑罷!」
婁敬臉上登時一怔,忍不住也是大笑出聲,他在朱家幾人面前,雖是身為長輩,卻從來不以長上自居,朱家這話中說的一點不差,刑猛守在此處,並非一時一日,若自己早已來過此處,只怕刑猛早就敗陣而退,又豈能容他今日攔住眾人車馬?
「你們兩個說完了麼?」刑猛站在遠處,見著兩人對自己竟然視而不見,只顧自己說話,心中早已怒火大起,臉上看著還算平靜,實則牙關緊咬,這一句喝問,便是自牙縫裡生生擠出來的!
「咦?」婁敬故作奇怪道:「我說沒頭沒腦的,方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早已從你眼前過去,這不又走了回來,看你這意思,難道是不想放咱們過去了?」
「不敢!」刑猛此刻當真怒極,連面目上都有猙獰,其實他也知婁敬所說或者不差,人家當真是方才過去的,只是身法輕快,別說自己不曾見到,連這邊一行人眾都無人察覺,可此刻如何肯認?啞著聲音道:「過自然由這你們過去,可須得在我這掌底試試功夫才成!」
「想不到你刑猛也是這般說話不算數之人……」婁敬明知刑猛必然如此,臉上卻是裝著愕然不已,剛說了半句,刑猛身形突然發動,雙掌齊出,直撲婁敬,身法之快,遠過方才與張良相鬥之時,雙掌之中隱隱帶起一陣風雷響動,看來也是藏了十足內勁,婁敬卻是不知不覺,連半分閃避都無,倒是朱家早就對刑猛心存戒備,大喝一聲:「慢來!」,也是雙掌齊出,兩人掌力相交,竟然是無聲無息,不過兩人身形都是凝在當地,一動不動!
墨家其他三位宗主見了兩人陣勢,登時臉上變色,這等陣仗如何不知,兩人一招之間已到生死搏命之際,純以內勁相拼,其實此刻若是想勝過刑猛,只需三位宗主任何一人,以內勁相助朱家,刑猛必然就此不敵,可如此行徑,並非江湖正派所為,再說刑猛未必就此心服,他雖是兵主宗之人,卻無兵主宗之惡,也讓幾位宗主難做決斷!
「胡來……」婁敬其實早已知道朱家心意,此刻見兩人掌力相對,嘴角一撇,十分有些不滿道:「你二人又無深仇大恨,何必如此搏命?」說話間伸掌在朱家背後輕輕一拍,就聽刑猛一聲悶哼,身形一晃,騰騰騰連退數步,險些一跤跌坐在地上,眼中卻是對婁敬頗有幾分懼意!須知有人此刻助力不難,可要拆解兩人內息,卻是難上加難,一旦不慎,內勁反噬,兩人中便要傷了一人,可婁敬這一拍,朱家只覺背後一陣內息洶湧而至,刑猛卻覺出兩人洶湧相對的內勁被一股大力一封,凝滯不動,跟著便是自己被人生生推開,婁敬內息到了如此地步,如何讓他不心生懼意?莫說是他,便是其餘墨家三宗主,連同張良趙青,就是曾堃,見了這份本事,也都面上變色!
「你跟他武功,相差不多,就算打到天荒地老,也不過是個平手!」婁敬卻不來理會刑猛臉上神色,反拿出長輩身份,裝模作樣教訓起朱家來道:「這般徒以內息消耗,不過是韓子盧逐東郭逡,繞山三周,翻山五次,最後活活累死,此處又無田父,豈不是沒人來得這個好處?」越霓聽著婁敬這比喻,忍不住噗嗤發笑,這韓子盧同東郭逡,乃是一狗一兔,繞山追逐不休,最後狗兔都活活累死,讓路過的田父得了便宜,不想卻被婁敬拿來比喻朱家刑猛!
「師叔指教的是……」朱家自然也知道這個典故,可這臉上多少有些尷尬之色,畢竟婁敬此話說的含糊,也不知方才兩人誰是韓子盧,誰是東郭逡,論起來,自然是被比作韓子盧的吃虧多些!婁敬卻是一揮手道:「有甚麼好謝的,沒地里這麼多禮節作甚?咱們墨家武學,勝在根基深穩,在招式多少有些簡略之意,跟你們做人一般,多少有些刻板,不似人家道常宗武學,變化多端,一招都有數般變化,人家今天看來必是不肯輕易放咱們過去,看來要讓張公子上前去敗他一陣才成!」
「老師不可!」婁敬此話出口,兩個姑娘都是臉上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