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官,咱們可否能上路了麼?」眾人歇宿了兩三日,那鐵嘴老六果然守信回來,田解頗為讚許贊了一句道:「不想這等蠻荒地界,還有你這樣守信如約之人,倒是有些少見!」
「客官說笑了!」鐵嘴老六呵呵一笑道:「守誠乃是生意人之本,此地雖然遠離中原,可也多有中原人往來於此販貨交易,些許禮儀,咱們還是知曉的,再者咱們這些做小經紀買賣的,若是不守信,誰來跟咱們交易?便是那些羌人,也都是只肯跟有信用的人往來,玩不得半點虛頭,一旦惹惱了他們,莫說生意做不成,性命都未必有哩!」
「鐵六哥說的實在!」張良見鐵嘴老六騎在一匹馬上,將他身上身下打量半晌,這才向著朱家道:「朱大哥,就讓鐵六哥帶路,咱們這就啟程罷!」朱家見張良眼中波光閃動,知道他多少有些疑心這鐵嘴老六,不動聲色微微瞧了兩眼,突地同張良目光一對,均知對方心中所疑何在,只不過朱家心中又多了一分感慨,這張良果然是聰慧絕頂,點一知三之人,連這江湖路數也領悟的這般快!
「不過有一事,我要給各位客官說明白了!」鐵嘴老六倒是未覺察到張良朱家兩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疑色,卻是面帶鄭重道:「此去西海,免不得入了羌人地界,羌人生性好勇鬥狠,又極為忌憚外人擅入西海禁地,因此還請諸位客官聽我吩咐,免得多生事端!」
「由你帶路,自然由你吩咐!趕緊上路罷!」田解不等朱家搭話,早已接了話頭,他性子急躁,只想早一步趕到西海所在,雖也有些覺察到張良朱家兩人對這鐵嘴老六有些不放心之處,可畢竟此人在這裡有家有業,是個有根底的人,又是他親口查問出來的,因此心中只是暗笑張良朱家兩人太過謹慎,連一介凡夫俗子都要如此防備。
「還有一事……」鐵嘴老六看了看幾輛馬車道:「你們這馬車到此已算是難能,再往前去,儘是一派山路,崎嶇坎坷不說,加之十分陡峭,你們這馬車恐怕是趕不上去,還請幾位騎馬而行的好!」
「那我便不騎馬,騎著這旄牛去!」趙青早已在車上坐的厭了,見說馬車難行,立時牽過幾頭自己的旄牛來,越霓臉上也頗為高興,匈奴本就善於騎馬馳騁,加之她自小便隨著自己哥哥在部落追逐水草來往,於這坐車趕路,甚是覺得煩悶,加之兩個姑娘性情相通,也返身上了一頭旄牛道:「我跟青姐姐不騎馬,我們騎牛去!」
「你們這是要學當年道家祖師老聃騎牛出關麼?」張良也知這鐵嘴老六說的不錯,這幾輛馬車能到此處,已非難能,若不是唐天機這等機關巧手在,就這千里奔波,這幾輛馬車早已散成木片了,再看趙青越霓都要騎牛,忍不住揶揄了一句道:「可現下這地方,早已是函谷關外了,便是騎著牛,也沒個關讓你們出去!」
「今日沒有,難道將來也沒有麼?」趙青騎在牛上,頗為高興道:「你前幾日還說,此地若是築了城,將來便是秦國邊陲所在,誰又能料得定,這往西去,將來就無關隘?再說我覺得這牛比馬行的穩當些!我就和越霓妹子騎牛去,又不慢了你們?」
鐵嘴老六不想這兩個姑娘已然將這幾頭旄牛買了下來,眼光多少一暗,勉強一笑道:「這幾頭牛倒也壯健,不過騎牛行路,到底有些太慢,恐怕姑娘們跟不上腳程……」
「你方才還說,前面一派山路崎嶇陡峭,極是難走!」趙青見不讓她騎牛,一臉詫異看著鐵嘴老六道:「想來無論牛馬,都走動不快,難不成你們還能騎馬馳騁不成麼?若是馬能馳騁,必有平路,為何這馬車又去不得?再說這牛奔騰起來,也未必就慢過馬去!」
「姑娘說的是……說的是……」鐵嘴老六不想趙青如此將他之話頂了回來,張良心裡微微一動,忽的想起那一句莫名其妙,傳音而來的話,便向著鐵嘴老六一笑道:「鐵六哥這麼一說,倒讓我想起一事來,這些牛既然生長於此,想必也是極會走此地山路的,咱們馬車不能上去,可這車上還有不少物事,就是帳篷糧食,也要隨身帶著,我看不如多買幾頭牛來,馱著上去也好!」
「張兄弟想的周到!」朱家隨聲附和一句,向著鐵嘴老六道:「還請鐵六哥替咱們選幾頭壯健的,馱著物事才好!」鐵嘴老六不想自己一句話讓眾人變了心意,只得咽了一口唾沫道:「車上物事,這兩個姑娘所買的四頭牛儘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