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夜咱們只能歇在這家了!」張良同兩個姑娘到哪集鎮上,一連尋了兩三家,那掌柜的都是連連搖頭,莫說是個住處,便是要打尖吃飯都推脫不已,越霓自是有些奇怪,張良卻是看著那掌柜眼中頗有幾分畏懼之意,瞧著鎮子盡頭一家村茅酒家道:「既然如此,咱們便客隨主便的好!」越霓聽著張良似乎已知是甚麼事情,暗地裡不免有些憂心,按說自己這一行人剛從雪域歸來不久,怎地便有人跟了上來?難道說這些人耳目竟然同大風府一般厲害?
「哦?這位兄弟腳程有些慢麼,怎地現下才到!」張良一進那酒家門裡,便見空蕩蕩的酒家之中,只有櫃檯後一個老掌柜,看樣子也有些年紀,佝僂著腰,見了來客也不招呼,只是兩眼有些茫然看著來人,除掌柜之外,便是裡面一副座頭上坐著方才路上遇見的哪個漢子!見他三人進門,倒是來招呼了一聲!
「店家,快擺酒肉來!」那漢子等張良幾人坐定,便向著那掌柜的吆喝了一聲,驚的那掌柜身上一顫,甚是有些驚慌道:「客……客官,我這小店裡,只有些村茅白酒,粗疏飯食,沒有肉吃……客官若是要吃肉,只能去鎮上那幾家買了來才成!」張良便淡淡吩咐一聲道:「老人家,我們不要肉吃,你便弄些酒飯來便成!」
「沒肉吃,哪裡來的氣力!」那漢子卻是焦躁起來,站起身在這店裡前前後後一番踅摸,轉過來恨恨道:「你這老兒,開的這是甚麼破店面,當真連肉都沒有,教我如何招待貴客!」那掌柜正端著一托盤酒飯,要給張良這一桌送上來,被那漢子劈面一掌,盡數打落在地:「這也是人吃的麼?」
越霓臉色一變,便要起身呵斥,張良只是輕輕搖頭,向著那漢子道:「兄台不是說過,要以好物事來招待在下,既然這店家沒有,看來只能看看兄台的手段了!」
「那倒是,你且等著!」那漢子哈哈一笑,轉身出了店門而去,張良卻是瞧了一眼那掌柜道:「老人家,看來咱們不用你招待了,你只管去忙,咱們自會管待自己!」那掌柜的如同頭上的泰山一把被人搬走一樣,連忙道:「那最好,那最好,幾位請自便!自便!」說畢便縮在櫃檯之後,似乎十分畏懼一般!
越霓當真是有些詫異,看起來張良已知那漢子來歷,為何卻不將他戳破?一會兒當真動起手來,遭殃的卻不是這店家麼?可見張良只是泰然自若,只是瞑目靜氣,一聲不出,也只好將心裡萬千疑惑盡都壓住,一個小小的酒家之內,頓時悄無聲息,只有死寂寂的一片沉靜,過了片刻,張良雙目一睜,鼻孔中不易覺察的哼了一聲!
「這才是好物事嘛!」約莫半個時辰,那漢子這才轉了回來,進門便將一個物事往地上一拋,聽的那聲音沉重,越霓細看,竟是一條黃犬,口吐白沫,眼見得是已然死了,也不知這漢子從甚麼地方弄來,那漢子卻是自顧自走去後廚,將哪裡鍋灶盡數搬在門外,升起一堆火來,也不來與張良等人說話,將那黃犬拖了出去洗剝乾淨,也不用刀,斬成幾大塊,放在鍋中,這才加了佐料,弄旺了柴火,這才進門來,將兩壇酒放了一壇在張良面前,自己開了一壇,咕咕一陣豪飲,張良也不客氣,將那壇口泥封拍開,尋了三個碗來,同自己與兩個姑娘各自斟了一碗,也不與那漢子說話,等到一壇酒將及飲盡,門外陣陣香氣傳了進來,那漢子頓時眉梢一喜,連著那一口鍋端了進來,放在張良這一桌上道:「兄弟嘗嘗這滋味如何?」
張良嗅了一口那鍋中味道,頗有幾分讚許道:「不錯,能將這狗肉做得如此味道,想來也只有大梁城屠戶朱亥有此手段了!」越霓聽的心裡一動,朱亥這個名字她自然知道,乃是當年信陵君門下第一猛士,曾替信陵君椎殺魏國統兵大將晉鄙,這才讓信陵君能夠執掌兵符,發兵救趙,朱亥也由此身列當世刺客之輩,當初七刺客要取張良性命,趙青也曾與她在路上說過,也知道這些刺客大都隱姓藏名,卻用這些知名刺客名姓當做自己名字,現下朱亥現身,自然是七刺客又盯上張良,心裡大驚之下,險些就此站了起來!
那漢子聽張良說出朱亥名字來,臉上稍稍一怔,旋即呵呵笑道:「天下事,豈能瞞過張公子,不過我方才說過,須得吃飽了才有氣力,不必謙讓,不必謙讓!」說話間也不管那鍋中熱氣騰騰,伸手撈起一條狗腿來,放在口中大吃大嚼,張良看了一眼仍是呆呆出神
第398章 吳越豪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