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船家說笑了!」秦不周仍是不緊不慢,一掌接著一掌,只要將餘毒封死在這屋中,口裡卻是回了一句道:「吳越江湖之中,誰人不知野船家手中兩把剔骨搜髓刀,看著短小,輕靈狠辣兼而有之,實乃吳越一絕!何來一個怕字?」
「秦不周如此了解在下根底,看來大風府對我也是留意許久了!」餘毒口中一邊話說,手中刀法愈來愈來狠辣,滿室中嗤嗤之聲不絕,一道道刀風從空中激嘯而過,有幾次略過張良身前,便在那木桌之上留下幾道印痕來,張良卻是好像並未覺察一般,指頭輕輕叩打的桌面,好像一直是在尋思甚麼事情。
餘毒此刻最怕的並非是從秦不周掌下逃脫,他一身武功,實則與秦不周相差不多,未必能勝過秦不周,逃生卻是不難,況且這酒家之外數丈之地便是煙波浩淼的太湖,只需能出了這酒家,縱身一躍,便能從水中逃走,秦不周就算掌法厲害,可要到了水裡,一身武功便大打折扣,自己野船家這個名號,本就是從水中得來,自然在水中有些本事!只是張良始終安坐在一旁,讓他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此人心中究竟是在盤算些甚麼!
「秦不周,你若再如此咄咄相逼,可莫要怪我不客氣了!」餘毒心中盤算不定,突地卻是一明,張良本事分明在秦不周之上,何以這半日始終不上前助陣?看來他方才封住兩個姑娘穴道,乃是暫時以內力壓製毒質,又故意飲酒,不過是要讓自己心生懼意,知難而退罷了!其實此刻不動,乃是他自己身上毒質也侵入經脈之內,不敢擅用內勁!
餘毒自覺這一節想的通了,心中膽氣頓豪,轉頭之際瞅見越霓臉色青黑,已是毒侵心脈之象,見秦不周愈來逼的愈緊,忽然刀風一轉,便向著越霓脖頸之間抹去,他這一下乃是要先行除去一人,用以震懾秦不周,畢竟他若攔不住自己殺了這個姑娘,自然也攔不住自己殺了趙青!
「活膩了麼!」他這一招出手,秦不周臉色便是一變,已是明白這一刀意思何在,兩掌連發想要將餘毒逼開,可餘毒身法極為滑溜,身子一扭一轉,早已避開,刀鋒不止,仍是直取越霓,只覺這一招十拿九穩,必要得手之際,耳邊一聲沉喝震起,若鍾若鼓,似雷似霆,聲音不大,可甚是有些震魂懾魄,就連秦不周也有幾分眩暈,但覺心中好像有無數戰車滾滾駛過一般,餘毒更是呼吸一頓,往前急沖的身形好像撞在牆上一樣,跟著便是叮叮兩聲輕響,餘毒手中兩柄小刀盡數斷折,落在地上!
「你!!!」直到自己手中短刀落地,餘毒這才回過神來,登時一陣咳嗽,看來也是險些走岔了氣息,臉上被憋的一陣通紅,瞪著眼珠子看著張良道:「你怎會……怎會有如此……如此本事?!」兩個姑娘也都一臉驚詫看著地上餘毒那斷成四節的小刀,她二人雖也聽見張良開口,只是那聲音並非向著她二人所發,因此倒還受的住,只是就在張良出聲之時,原本一直在桌上輕叩的手指輕輕一彈,將桌上兩根魚刺彈出,凌空將餘毒那兩柄小刀打折!
「我說你這生死不動沒甚用處,你當我是說笑麼?」張良又斟了一碗酒,一仰脖子喝了下去道:「這等毒藥算的甚麼?比這厲害百倍千倍的我也曾見過!」餘毒此事才當真相信張良的確並未中毒,眼中幾乎有些絕望看著他,只聽張良又輕輕道:「不過你不是三戶楚之人,你在此行兇在前,暗中卻又讓人通風報訊給大風府於後,今日若是我沒看破你那毒魚之策,秦不周趕來之際,此地便只有三具屍首,那時節你再留下些三戶楚蛛絲馬跡,讓秦不周當是三戶楚出手殺人,這栽贓之計便成,我料的可有錯麼?說罷,你到底甚麼來歷?還是你其實就是夜祭死士?」
「……在下服了……」餘毒臉色愈來愈是難看,萬萬沒有料到張良這片刻不來動手,並非是因為那毒酒,乃是在思量這其中前因後果,兩腿一軟,緩緩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半晌不言不語,秦不周也是驚魂稍定,實在不敢相信方才那一聲,還有那以魚刺打斷餘毒手中尖刀之人竟是張良,乾笑了一聲正要說話,突地聞見一陣腥臭味道,初時眾人還以為是桌上那魚發出來的,可愈來愈是覺得不對,那惡臭中似乎還夾雜著一股血腥氣!
「這是……魚尾散!」秦不周到底知道許多江湖中千奇百怪之事,忽然叫了一聲,一把抓起餘毒頭髮,餘毒竟是毫不反抗,身子一晃,噗通倒在地上,竟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