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老夫還有要事,懶得與你兩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爭口!」老者見越霓已然有些動怒,卻也只是一笑道:「再者老夫今日來,並非是與你們鬥嘴的,以我所料,將來這天下必有一場紛爭,倒時萬事自有分曉,不過張公子文武兼備,堪稱敵手,還望不要有生死相博之時才好!那曹沫就留給你們去處置罷,老夫告辭!」
「這就想走麼?」趙青卻是有些不依不饒,還要挺劍相鬥,青鋒劍在月色下寒光一閃,中宮直進,臨到面前之際,劍影忽然一分,化作兩道而出,這也是她劍法中精妙招數,那老者冷笑一聲,猛回身一掌拍出,掌力到處,逼的青鋒劍劍刃登時一彎,竟是要以趙青之劍,傷了趙青自己!
「青妹,讓老丈走罷!」張良上前揮手一拂,那老者頓覺自己掌力被一股勁風迫了回來,心中微微一怒,又是一掌拍出,這一下乃是全力而發,也是要試試張良本事究竟還有幾何!誰知張良這一下竟是紋絲不動,不過衣袖輕輕擺動幾下,將自己這一掌雄渾力道化於無形,這才把趙青擋在身後道:「而今且不說老丈將來能不能成事,可將來若是天下仍要諸侯各立,紛戰不休,張良自當擇一良主,助他一統華夏,還世間以清平!那時節若再與老丈有對面相博之事,老丈莫怪張良手下無情了!」
「哼,說的好!」這老者此刻才知自己一身武功,比起張良來只怕還差了些許,心知此地不能久留,凝視張良片刻道:「不過老夫到底還是有些看低了你,難怪尉僚敢詐死,從此不理人世紛擾,不過將來之事,非是只憑著一身武功就能成事的,咱們後會有期!」
趙青被張良攔在身後,雖還有些不忿,倒也就此罷手,越霓見那老者身形在樹林中連閃幾閃,就此不見,卻是沉思片刻道:「良哥,你說此人是誰?」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誰!」張良回頭冷冷看了兩個姑娘一眼,趙青卻是有些詫異,一時還未醒悟過來,張良替她將青鋒劍插回劍鞘道:「青妹你忘了當日無難莊,朱大哥曾說過甚麼來麼?」
「哦,我想起來了!」趙青被張良這一點撥,心裡豁然一明,瞪大眼睛道:「哪位跟師父他老人家亦師亦友的哪個人,良哥你的哪位師兄?」
「良哥為甚要叫他師兄!」越霓對那老者頗有幾分氣惱,忍不住道:「優旃先生當日曾說過,此人跟國尉大人不過是壯年好友,他一身本事,無論武功才智,都是國尉大人所授,可兩人後來志趣不同,早已分道揚鑣,你聽他方才說話,分明不是道常宗中之人,連同門都算不上,至多不過稱呼一聲前輩罷了!」
「看來當日項伯等人,便是奉他之命前去國尉大人陵前探查虛實了!」張良點了點頭道:「此人武功之高,著實跟國尉大人可以一較高下,想來智謀之道也是厲害,只可惜脾性急躁,有些難以容人之量,我且看他將來如何成事!」
「那你剛才為甚還放走他?」趙青此刻倒是有些埋怨道:「若是他當真胸有大志,圖謀造反,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造反之事,不在他,而在你父皇!」張良嘆了一口氣,看著趙青道:「如今這些關東遺族,不肯臣服,就是看著今日秦國苛刑峻法,民怨四起,只不過你父皇一代雄主,自是能彈壓的住,可就今日這國勢,若是換一人為君,天下之事當真難料了!」
「那他們這點心思只怕要落空了!」趙青甚是不屑道:「我父皇正值壯年!又有一身武學,且要活些年月呢,這老頭兒看年紀,少說也六十餘歲,難道還能比我父皇長壽不成?」
張良本待說世事無常,生死難料,可此話對著趙青說出,未免有些太過喪氣,因此也只是搖頭一笑,將這話頭避了過去。越霓卻是看著遠處陣勢不動的秦軍箭陣道:「那些軍兵已然停箭不發,聽那老者所說,那曹沫該當便在軍中,咱們如何悄悄摸過去,將他揪了出來才好!」
「摸只怕摸不過去!」趙青這才想起,此事才是跟幾人性命攸關之事,微微有些猶豫道:「秦軍箭陣,往往四面都有暗哨,但凡軍中來回報事,都有軍旗為號,常人若是近前,立時便是箭雨,若哪個曹沫便是今日領軍將軍,只怕咱們一現身,便成了五千軍士的靶子!
「不怕!」張良站在山上看了幾眼,見那軍陣駐紮不動,心中琢磨片刻道:「我有辦法,咱們從後路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