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見曾堃也來勸阻,這才悻悻然將長劍插回鞘中,張良卻是有些忌憚道:「曾大哥,你看好牛馬,莫要讓它們吃了!」越霓也連忙道:「哎呀,那烏獒也要管住了!」趙青甚是不屑道:「烏獒只吃肉,才不會吃這種烏七八糟的東西!」
「果然是死人草麼?」唐天機見眾人回來,卻是淡淡問了一句,張良便點點頭道:「不錯,該當就是燒當大哥所說的那死人草!」唐天機眉頭一跳,似乎要說甚麼,可又忍了下去,只是定定望著那茫茫白雪中一點紅色出神!
「想不到這雪域天際,竟有如此壯麗景致!」夜色漸深,張良仍是抱膝沉思,趙青同越霓卻是都驚呼起來,張良這一抬頭,臉上神色登時僵住,身上血脈都似乎突然凝結一般,連呼吸都有幾分壓抑之感,觸目所及,深邃無垠的蒼穹之上繁星萬點,中間一道銀河橫亘天穹,其中似乎雲霧翻騰,透出幾分光亮,裹著不計其數的星辰緩緩流動一般,更有些或紅或紫,或白或藍的光霧閃爍不定,不時有一顆星驟然而明,瞬息間又黯淡下去,又有流星間雜其內,從天際倏忽而過,看的張良情不自禁伸出手去,這才發覺這星空遙不可及!
「良哥你是要摘星麼?」越霓早已瞧見張良發怔之舉,忍不住笑了一聲,張良這才陡然回過神來,但覺心中儘是無盡敬畏之意,雙目不離那天際中一道銀河,喃喃自語道:「難怪古人說惟天有漢,鑒亦有光!這蒼天之上如此奇景,豈能無仙人所居?」
眾人現下也都看的有些發呆,星空璀璨,本是平常之事,眾人在中原之時,也都曾見過,可如此瑰麗之際,卻是到了這絕域之地才真正見到,也只有越霓乃是在匈奴長大,曾見過這般奇景,多少不為所奇,趙青也是呆呆仰頭道:「不知此刻若是許下心愿,天上那些神靈可能聽見?」說話間已然瞑目低頭,想來已然是對著這浩淼星空暗自念誦心愿,越霓心裡一動,也如趙青一般,都是口中喃喃念誦。
「不知兩位姑娘都許的甚麼心愿?」唐天機到底心中有事,雖被這天際景致驚呆,可不過多時便回過神來,見兩個姑娘如此,忍不住笑問一句,說的兩個姑娘臉上都是一紅,好在夜間也辨不來臉上神色,自是看不見她二人尷尬,趙青見張良仍是伸著手向天上發呆,不禁笑道:「良哥你這也是在許願麼?」張良愣了半晌,卻是口氣極為鄭重道:「不錯,這等奇景,豈能不向神明祈願!」說罷也是瞑目低誦一番,越霓便好奇道:「那不知良哥許的甚麼心愿?」
「我能有甚麼心愿!」張良睜開雙眼,仍是瞧著天上道:「不過是天下清平罷了,說起來,這也並非我心中之願,乃是道常宗之願罷了!只望此願能為天人所知,讓兵主宗那歹毒心思灰飛煙滅,讓咱們能安生回去中原!」
「張兄弟,我有一事想與你商量商量!」唐天機聽著張良這幾句話,忽的開口道:「常蛇一心要尋那死人草,咱們今日既然遇見,何不將這死人草給他帶了去?」
「唐宗主,你是想用這死人草在常蛇面前求活麼?」曾堃突地在黑影里出聲道:「四凶極力要尋此物而不得,可見常蛇對此物求之頗急,你現下將此物給他奉上,與縱虎歸山,放蛟入水何異?張公子前些日子早已料出,常蛇得了此物,那些毒蟲只怕再不懼嚴寒,由此便可從這雪域之中帶去中原,那時就算你天下墨家,也只怕有覆宗之憂!」
「曾兄弟,你好小覷人!」唐天機也冷冷回了一聲道:「我天下墨家四宗主,其三葬身在兵主宗之手,我豈能就此向常蛇求活?當日四凶臨死之際那話你也聽見了,常蛇久不出那山谷,無論用毒還是武功,只怕都有些深不可測,更何況他還有毒蟲相助,就憑咱們這般去,未必能勝得過他,若不用些心思,如何能近的他身?」
「你是想用這死人草為餌?」曾堃這下倒是明白過來,卻還有幾分疑惑道:「可此草乃是劇毒,咱們也帶不走吶!」唐天機就夜色中笑了一聲道:「未必就帶不走,總是我已成廢人,不如便讓我去試試,用些皮毛裹著雙手,或能將此草採下,若是成了,此草便由我帶著,等到了常蛇所在,憑著此草,只要讓我近他兩丈之內,或許便可先發制人!若是我命中不濟,就此中毒而死,你們也不用來救,只管走路便是!」
「唐宗主,你不用做此想!」張良忽的開口道:「這般毒物,決然不能給他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