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自殺?」豫讓面容微微一震,身形略略往後一退,瞧著張良道:「想不到張公子真人不露相,還有這般本事?看來咱們這番卻是有些大意!」張良知他以為魚腸專諸是傷在自己手上,苦笑著搖頭道:「你這番可是說錯了,我雖練過些武功,究竟是些皮毛毫末之技,以魚腸專諸手中魚腸劍之利,殺我豈用一招?他乃是傷在旁人手上,那人姓名我也不知,不過似乎叫做清明風,想必你也是聽過的罷?」
「清明風趙景?」豫讓聽見這清明風三字,臉上神色突變,眼光瞬時便在屋中掃了一圈,神情甚是戒備,目光直直盯著桌上那盞油燈道:「趙景如何會在這裡?」張良坐在凳上略帶無奈道:「原來是叫做趙景!好名字,好名字……他為何在這裡,我自是不知,不過你既然來殺我,可否告知在下,究竟是何人要取我性命?又是為何要取我性命?便是一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
「張公子何不去問魚腸專諸?」豫讓瞧著那油燈半晌,伸手將背上背負的那把長劍取了下來,擲在桌上道:「在下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張公子請拔劍罷!」張良這才明白他背上這柄劍竟然是給旁人所用,倒也確有幾分義士意思,知他必是不肯告訴自己究竟是何人要取自己性命,當下嘆了口氣,伸手便要拿桌上長劍!
「張公子武學低微,豈是三晉赫赫有名的義士豫讓之敵!不如讓在下替張公子領教尊駕劍法如何?」張良伸手還未觸到劍柄,猛的又是一人聲音響起,形隨聲至,一個人影早已站在門口,一身黑袍,雙手背後,面容滄桑,好似常年在風雨中吹打一般,多有幾分悲苦之意。豫讓也不曾想此處還有旁人,身形猛的一轉,一股勁風幾乎將桌上油燈撲滅,盯著那人瞧了幾眼道:「你不是趙景!」
「小心些,莫將這孤燈弄滅了!」那人卻不理會豫讓,慢慢踱了進來,伸手護住油燈,看著一臉愕然的張良道:「在下來時,見張公子在暗處出神,便取了盞燈來,免得張公子在夜裡瞧不見旁人!現下看來,張公子自是回過神來了!」
「這燈是你點的?」張良此時才心頭一動,眼神中頗帶幾分懼意,此人看來已是來過兩次,竟然還替自己點了一盞燈來,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可見此人動作之輕,只是看他身形,似乎有些眼熟,一時心中又想不起哪裡見過,轉眼看那豫讓時,見他神色極為戒備,眼光始終不離這人左右,拿著長劍的那隻手也是有些微微發抖!看來眼前這人跟那甚麼清明風趙景,乃是一路之人,也是咽了一口唾沫問道:「既然這燈是尊駕所點,那張良倒是多謝了,不知尊駕姓甚名誰,張良也好記在心裡!」
「呵呵呵,張公子好忘性,你我曾有一面之緣,難道張公子不記得了麼?」那人見燈焰穩住,這才一笑到,見張良臉上甚是茫然不解,揮了揮手道:「張公子忘了麼,昨日乃是在下讓張公子功虧一簣,誤中副車,在下姓秦,名不周!」
「你是不周風秦不周?」張良聽著這個名字一時還未回思起來,站在一旁的豫讓早已臉色大變,後退一步,長劍噌的一聲出鞘,神情畏懼瞧著秦不周,張良也是片刻之間已然想起,昨日那鐵椎將至,眼見大功告成之際,便是有人喊了一聲不周風,看來正是面前此人,心中也不免有些驚駭之意,此人只憑一雙肉掌,便將一柄百餘斤疾飛而至的鐵椎帶在一旁,這份本事當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拔劍出鞘?」秦不周此時臉色卻是一變,眼中騰起一股寒意,瞧著豫讓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你也只有兩條路走,一個便是隨我前去見駕,說出是何人指使你來此,另一個麼,魚腸專諸便在前路等你!」
張良見秦不周殺意已現,也是身上一噤,再看豫讓抿嘴不語,面色猙獰,手中長劍猛然一抖,小小茅屋之中頓時閃出一片劍影,籠住秦不周全身上下,劍氣之利,連坐在一旁的張良衣衫上都被掠過的劍氣劃破一道口子來,只是那劍影將及秦不周身上,劍鋒猛的一轉,卻是直取桌上那盞油燈,看來這豫讓早有算計,並非是要跟秦不周以命相拼,乃是要以劍風將這油燈撲滅,好借著漆黑一片就此逃去!
「想走?」張良還未瞧出這其中端倪,只覺眼前儘是劍影,卻聽那秦不周斷喝一聲,一片繁亂之中也瞧不見他如何出手,只聽崩崩崩幾聲脆響,好似甚麼銅鐵之物被人折斷一般,原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