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部落首領仍是有些不甘心道:「不如我命一隊人護送幾位如何?多少路上也有些照應!」
「你這一隊人,恐怕還不及我這位兄弟一根手指!」冒頓冷笑一聲道:「我們路上自有辦法,不勞貴部費心了,要是你讓人跟著,一來未必能跟上我們,二來我這幾個兄弟,都有些脾性不好,這路上還不定出些甚麼事情!」
這部落首領聽冒頓這話里隱隱透出幾分殺機,在看他們入夜而行,心裡已是明白過來,看來冒頓已然將他識破,想要硬留,張良方才那一手,著實令他心驚,就是田自慎幾人,也都看著不是尋常之輩,只那手上兵器,比胳膊還粗的銅棍,在別人手裡,就像提著一根馬鞭一樣!尋死半晌,點了點頭道:「那幾位請便,我就不留了,但願幾位能順利歸程!」
「只要沒人途中攔阻,我們自然能順利回去!」冒頓翻身上馬,瞧也不瞧那部落首領一眼,揚手一揮道:「上路!」頓時眾人都應聲而行,不過頃刻,已是出了這部落地界,隱沒在茫茫黑夜之中,只剩下那部落首領站在原地,望著冒頓所去方向不住發呆!
「哥哥,你走的這條路,水草不多,好像是繞了個圈子!」眾人走了一夜,第二日越霓卻是有些詫異道:「咱們雖是人少,可也有幾匹馬,一味的走這等乾旱路徑,馬匹只怕支撐不住!」
「你當你哥哥讓你預備那麼多水,是給咱們喝的麼?」張良在馬上笑了一聲道:「咱們這一走,那位部主必定急報左賢王,那時大軍來追,自然是要沿著水草豐茂之地而行,匈奴人在草原上行路,大抵都是這個法子,因此他們料定咱們也是如此,如今咱們撿著乾旱的地方走,雖吃些苦,或許能甩脫他們!」越霓這才明白過來,看來這些水是給馬匹備下的,眼中不免對自己哥哥投去一抹欽佩之意!
眾人一連走了幾日,這才發覺冒頓所選的這條路,何止是水草不多,到得後來,地上連草都沒有,分明就是一片沙磧,當日裝的那些水,除了幾袋留給趙青之外,餘下的盡數用來飲馬,人人喉嚨里都是陣陣乾渴,可即便如此,田自慎幾人還剩了些肉食,都變得干硬,仍是捨不得扔了,一到歇息之際,就要撕下些來放進嘴裡!
「再有兩日,就出了這片沙磧了!」冒頓忍著喉嚨冒煙,向著遠處瞭望一番道:「那時再有半日路程,就有河流,咱們也能歇歇了!」他乃是匈奴人,對這草原上何處有水草,何處有河流,自然是了如指掌,只是張良卻是皺著眉頭,似乎十分憂慮一般!
「冒頓大哥,咱們只怕有些百密一疏!」冒頓正詫異張良為何這等神色,張良已然開口道:「這一路來,給那些追兵,留下的痕跡不少,說不定他們早已在前面等著咱們了!」
「有甚痕跡?」冒頓臉色一變,看了看後路,這沙磧之中,風沙不小,就算有些人蹤馬跡,一陣風過,也都消失無蹤,猛然見張良不住望著田自慎三人,心裡咯噔一下,猛的一拍腦袋道:「果真百密一疏,怎地將他三個人給忘了!大意了,當真大意了!」
越霓有些不解,田自慎三人雖說粗疏,可都是光明磊落的漢子,豈是那種給人暗中通風報信的小人?正想替他們三人分辨幾句,就見古冶謹口中嚼著一根已經沒了肉的骨頭,要不是這骨頭太硬,只怕就要嚼碎了吃下肚去,只是那骨頭上再也嚼不出甚麼來,這才依依不捨,向後一丟,落在地上。越霓這一下陡然明白過來,這三個漢子,一路將帶著的那些牛羊肉吃個磬淨,骨頭自也扔了一路,要是左賢王從後追來,必定帶有獵犬,這些骨頭,分明就成了給人指路的嚮導!
「哥哥,那咱們要不要換一條路走?」越霓看看後路,一點動靜也無,左賢王也是久在匈奴之人,只要發覺自己這一行人進了這沙磧,自然也能大致猜測出來要從何處出去,畢竟這沙磧中無糧無水,他們幾人帶的乾糧飲水又有限,就算左賢王猜不出,他手下多有匈奴能人,豈能不知?
「換一條路?」冒頓看著前路搖了搖頭苦笑道:「現下這條路就算是死路,咱們也要走出去才成,你也看見了,咱們帶的水,只剩下給青姑娘那一點兒,張兄弟這兩天沒喝一滴水,田大哥他們,也都有些耐不住了,這些馬匹不用說,非但是渴,且連牧草都沒,再換一條路,少說也要十日才能出去這沙磧,萬一再遇上風沙,被困在裡面,
第648章 冒頓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