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劉邦軍中眾將都聚集在中軍大帳之內,直至半晌午十分,早有斥候來報,說項羽軍中並無動靜,諸侯各部也都駐紮不動,張良這才點了點頭道:「看來項伯必然是說服項羽了,如今他將此事做一半,剩下的火候,就看沛公了!」
「出發!」劉邦大步出帳,看著天上風輕雲淡,又回頭看了看自己這十萬大軍連綿不絕的營帳,猛然大喝一聲,帶頭上馬,張良緊隨其後,樊噲等人也早已準備妥當,一路奔馳,直奔鴻門項羽中軍,沿路所見項羽各部,兵卒整肅,旗幡招展,比之灞上沛公各部,分明不是相同氣象,就是張良也看的頻頻點頭,暗贊項羽果然是知兵之人!
「懷王駕前奉命討秦大將劉邦,求見上將軍!」
一行人到了項羽中軍,劉邦早已先行一步下馬,步行到營門前,親至通稟,一個軍士早已從大帳之內奔了出來道:「上將軍有令,沛公與張公子進帳,其餘隨從,只可在營門等候!」張良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細看一眼,傳令之人正是韓信,臉上神色不禁微微一變,見韓信也朝著自己看了過來,便露出幾分惋惜之意,微微搖頭,看的韓信也有幾分尷尬!
劉邦卻是未曾留意此事,回頭瞧了一眼張良,不知為何此刻卻又顯出一點膽怯之意來,張良上前扶住劉邦道:「沛公請,莫讓項將軍久候!」樊噲幾人雖是臉上十分不情願,奈何自己這一路來,也見了項羽軍中威勢,只得氣呼呼就地下馬,立在營門之外!
「沛公請坐!」項羽坐在大帳之中,見劉邦進帳,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將手一擺,劉邦見帳中下首留著兩張空位,自然是給自己與張良所留,便也不多言,只管落座,向著項羽一禮道:「末將仰賴懷王英明,項將軍之勇武,僥倖得以首進關中,聽聞小人向將軍讒言,說末將把咸陽珍寶盡數據為己有,又要立秦王子嬰為相,心中著實惶恐不安,特此來向項將軍賠罪!」
「沛公不須驚懼!」項羽在座淡淡道:「此事項伯已經替沛公分說明白,實屬誤會,向來沛公也不會如此,今日既然沛公來了,咱們便就此先慶賀沛公首進關中,逼降秦王之功,先飲此一杯!」
「慢著!」張良伸手按住劉邦剛要舉起的酒杯,見項羽左手下,坐的正是范增,神色峻冷,身後卻又站了一人,乃是陳平,緩緩起身道:「沛公今日此來,一為賠罪,二為心中有所不甘,這首進關中之功,還請稍候!」
「哦?沛公還心有不甘麼?」范增看了張良一眼,端起自己酒杯一飲而盡,這才放下酒杯道:「到不知這不甘乃是何事?」
「始皇帝駕崩,趙高矯詔賜死公子扶蘇,二世皇帝暴虐無道!」張良盯視著范增,言語鏗鏘道:「以至天下民不聊生,陳王首舉義旗,動搖天下根基,關東六國之後紛涌而起,各地響應者何止百千,不幸陳王罹難,義軍西進受阻,項梁將軍復立懷王,與天下約,先入關中者王之!沛公提一旅偏師,轉圜而進,僥倖得以首進關中,雖是令秦王子嬰束手歸降,可仍是心中惴惴不安,深恐關中之民不服,受降之日便封閉咸陽宮室府庫,絲毫不敢所取,回軍灞上,無一日不翹首東望,盼關東諸侯與項將軍大軍西來,以定天下形勢,不想盼來盼去,項將軍竟然聽信讒言,要將沛公一鼓而殲,敢問項將軍,這難道便是慶賀沛公首功之法?難道就是懷王之約?此情此景,讓沛公如何能不心寒?讓沛公麾下軍士,如何不心寒?」
「這個……」項羽被張良說的也有幾分尷尬,勉強一笑道:「張公子責備的是,這也是我誤信讒言,險些誅殺有功之臣,如今事理已明,沛公不須掛懷,來來來,咱們且共飲一杯!」
「這事理如何已明?」張良索性起身踏前一步,雙目凝視項羽道:「沛公被人冤屈,不過是區區之事,將軍與沛公,都是受命與懷王,就算項將軍有所疑惑,沛公自當坦誠來見,這其中是非曲直,一問便知,可那進讒言之人,用意非在沛公,分明是要項將軍自毀名聲,遺臭萬年,沛公心中不甘之事,便是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讓項將軍不分青紅皂白,不辨是非,便要關東子弟自相殘殺?」
「張公子此話說的有些令人費解……」范增向後一仰道:「如此說來,沛公今日來,並非是要替自己辯解,反倒是要維護項將軍名聲了?」
「難道不是麼?」張良面色剛毅,聽的身
第722章 漢興之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