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人?」張良大驚之下不及閃避,口中喝問之際,猛地一提馬韁,兩腿一夾,他坐下原本就是越霓兄妹二人送與他的西域良駒,騎乘這些日子以來,這馬也多少曉得主人心意,四蹄蒙一發力,平地上向前越出丈余,饒是如此,仍是慢了片刻,那人一掌正拍在張良後心,頓時打的張良內息衝突不止,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好在這馬向前一躍之際,消去不少內力,因此雖是重傷,卻讓背後偷襲之人這勢在必得的一掌未能盡了全力!
「好一匹良駒!」那偷襲之人也未想到張良能在這千鈞一髮之間避開自己這一掌,略帶幾分憾意贊了一聲,若不是這匹馬向前這一躍,自己全力而發這一掌幾可將張良斃於當下!即便如此,仍有半數掌力打在張良身上!
「朱無忌?!」張良此時也轉過頭來,見來人身穿一身秦軍兵卒服色,可這面容自己卻是見過,正是在商邑山中偷襲過自己一次的夜祭死士頭領朱無忌,強忍胸中氣血翻騰,勉力坐在馬上道:「你這般追殺與我,究竟是有何仇怨?」
朱無忌仍是一臉憾意看著自己右掌,陰森一笑道:「我與你並無仇怨,只不過是你自己命不好,撞到這條死路上來了,須怨不得我!我也不是沒放你一條生路,你若仍在商邑山上,跟道常宗那幾個老不死在一起,我也奈何你不得,誰知你卻不遠千里跑來此處,叫我也是好找!今日在這兩軍陣前,有數萬人給你陪葬,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張良見他提掌再上,勉力鎮住體內動盪不已的真氣,奈何朱無忌這一掌著實厲害,連提了三四口氣,仍是內力難聚,眼見他催馬向前,只需一掌,便能將自己斃在此處,猛一咬牙,拼著內勁攻心之憂,舉掌硬抵!
「不知死活,我就讓你死個痛快!」朱無忌已是看出張良內力動盪之像,見他如此境地下還敢抵敵,也是冷笑一聲,哪知剛往前一催馬,自己背後卻是一陣風聲襲至,臉色陡然一變,回身便是一掌,就聽砰的一聲,竟是與甚麼沉重兵刃相撞,還未來及回頭,坐下馬一聲長嘶,兩隻前蹄被一條銅鏈捲住,跟著便是向後一收,那馬頓時站立不穩,將自己顛下馬來,他一身功夫非同小可,落地之時已聽見兩聲破風之聲近前,就勢向前一滾一翻,避開這兩下,等到站起身來,就見三個漢子一臉怒容並肩而立!
田自慎三人原本怔怔瞧著兩軍對壘,並未覺察到有人潛至張良背後,更何況朱無忌一身秦軍服色,這些日子以來,田自慎三人也跟秦軍相處日久,知道這些軍士對張良都是恭敬有加,哪裡會疑心此人乃是前來偷襲!直到朱無忌一掌得手,張良受創發聲,這才回過頭來,正逢朱無忌要置張良於死地,他三人雖不知這秦軍兵士為何要殺張良,卻也不會就此坐視不理,三人悄無聲息聯手而出,倒讓讓朱無忌沒有防備之下,險些中了他三人招數!
張良中了一掌,傷勢本已不輕,再強行凝力想要抵擋,真氣也是稍聚即散,激盪經脈之中,兩耳之中陣陣嗡鳴,胸中好似有上百面打鼓敲響,連著腦中都是嗵嗵震響,一股股血氣直衝膻中氣海,朱無忌原想上前再補一掌,就此了斷張良性命,可被這三個漢子死死纏住,片刻不得放鬆,只得半擋半退,一步一步向著張良捱近!
「張兄弟你還不走等甚?」田自慎幾人同朱無忌翻翻滾滾斗的甚是激烈,公孫篤到底心思在三人之中略覺活絡一些,多少瞧出朱無忌心意,連忙出聲大喊,張良正在馬上半暈半醒之際,被這一聲大喝一震,腦中略一清醒,也覺察出朱無忌心思,只是他傷勢太重,已是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一撥馬頭,竟是朝著兩軍陣前疾馳而去!
「啊哈哈哈!真是自尋死路,倒省了我不少功夫!」朱無忌見張良去向,不由縱聲大笑,他原本最怕張良馳馬奔回陣後親衛軍士之中,他偷襲張良,那些親衛早已看見,紛紛張弓搭箭,只是礙著張良在前,田自慎三人又同此人斗的難解難分,一時不敢放箭,只要張良奔回,立時便以陣型將張良重重圍裹,到時候八百親衛護住,除非朱無忌有通天徹地之能,不然也只好望洋興嘆,不想張良竟是向著兩軍交鋒之處馳去,莫說這些親衛軍士,就是田自慎三人都是一臉愕然!現下兩軍相距已近,各自弓弦在手,眼見一場大戰在即,張良這一衝了進去,豈能還有活路?
「何人敢來我軍中鬧事!」朱無忌見張良身入險地,登時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