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上山隨意走走……走走……」張良見趙青拿出那根樹枝來,料想她必然也認得,心裡不由的一慌,竟有些不敢正視,雙目四下遊走,忽的瞧見那幾匹馬,心裡突的冒出一個念頭,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會想到這個事情,忍了兩忍,口中卻到底是問了出來:「那個……那個……公主殿下……是一人來此麼?」
趙青聽他如今怎地言必稱公主,似有幾分生分意思,眉頭也是微微一皺,也未多想,甩了甩那樹枝,撇著嘴道:「我如今哪裡還能一人出來?」她話還未說完,張良心裡已是一沉,趙青如此說,定然是有人同來了,以她公主之尊,除了始皇帝同公子扶蘇二人之外,還有誰能攔得住她一人獨行?看來隨同前來的,必是她那夫君李由了。他雖心中早已猜到,可這話從趙青口中出來,自己也不明白為甚心裡萬分失落,好似是丟了甚麼一生中最重要的物事,卻又說不出來究竟是甚麼東西!
「你這是怎麼了?」趙青也是話一出口,便覺察到張良眼光一黯,女兒家心思靈動,頗有幾分覺察到張良神情有異。張良神色一愣,已是回過神來啊,臉上勉強笑道:「既然公主殿下不是一人前來,想必還有同行之人,怎地不見,四位老神仙何以也不在此間?」
「公主公主!你現下怎地變的跟東陵侯和我哥哥一般無趣!」趙青見他仍是一口一個公主殿下,多少有些惱怒,俏臉上怒容一閃道:「此處既不是咸陽宮,也不是在我鹿苑離宮之內,你這般拘禮到底為甚?還有我那師父也是奇怪,不知跟我哥哥說了甚麼,但要見我出宮,便命宮中之人相隨,好在優旃先生到底是個有趣之人,不然這一路來,我早在路上悶死了!只說到了這裡便能自在些,那想你也跟他二人一樣,當真是奇哉怪哉!」
「啊?隨公主殿……那個,隨著你前來的是優旃先生?」張良原本一副失魂落魄模樣,聽了這幾句,陡然眼睛一亮,那「公主殿下」四字還未出口,便見趙青怒沖沖瞪了過來,趕忙將那一個「下」字咽回肚裡,改口問到。趙青甚是無奈搖了搖頭道:「自然是優旃先生,不過他到了山前,便不肯上來,另行尋路上山來了,我夜來聽著山後虎吼人嘯,想必你也見過他了罷?難道沒有通報姓名麼?」
「張公子乃殿下貴客,優旃豈敢不通報姓名?」優旃早已在不遠處聽了許久,此時聽見趙青詢問,也是現身相見,也不近前,只是遠遠站著,倒是往山上不住打量!張良此時不免有些疑惑之意,若只是優旃陪著趙青前來,難道說李由已然回去三川上任了麼?可李由之父李斯該當還在咸陽,趙青就算不隨著李由赴任,也該在家服侍公公才對!何以能這般自在前來此地?
趙青見張良臉上陰晴不定,好似在思量甚麼事情,眼光時不時便望向自己,心中所思定是跟自己有關,也是有些奇怪他自相見以來種種怪異,正待相問,就聽崖壁上一人暴雷一般猛喝一聲:「死矬子,跟我過一百招來!」正是甪里先生聲氣!
這一聲叫出,莫說張良,連趙青都有些驚訝,優旃隨她來此,乃是頭一次,不過她也知曉優旃同東陵侯召平一般,乃是跟四老相識,可優旃便是在秦國宮中,也極少有人敢以「矬子」二字相稱,除了始皇帝帝王之尊,時有戲謔之外,其餘自諸公子以下,無論丞相將軍,衛士守卒,均知這位身材矮小的倡優乃是極有見識的人物,對面之時都是禮敬有加,就算瞧不起優旃這倡優身份,也多是身後竊言,那想甪里先生出口便叫著優旃短處!
「哼!手下敗將,何足言勇?」優旃似也被這一聲激怒,口中冷喝一聲,身形拔地而起,直撲崖壁上甪里先生,那邊也不怠慢,一道人影自崖壁竄躍而下,兩人身影就半空中一遇,啪啪兩聲,已然雙掌相交,跟著兩人身影兩下一分,各自落地,不待站穩,又似激箭離弦,都是揮掌直上!
張良同趙青見這兩人一言不合,便即動手,看那樣子似乎是要手底見生死一般,趙青不免便有些著急,張良卻是一臉愕然,不知這兩人怎地如此水火不容?難道只是因為那晚優旃在河邊茅屋掃了四老面子麼?可這四老並非這般小氣之人,何以這般記仇?
「呵呵呵,女娃兒莫要管,張公子你看這一百招內,誰的勝算大些?」趙青見兩人招式兇猛,長劍出鞘便要上前攔擋,就聽有人呵呵一笑,其餘三老施施然而至,東園公瞧了兩眼,卻是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