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末牌,天已是徹底黑了下來,可弘晴卻依舊在書房裡忙著,手中的筆就始終不曾放下過,不時微皺著的眉頭顯示出弘晴的心情顯然不是太好,沒旁的,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些,儘管金融風暴一事眼下已算是有了個hǎode開始,可接下來的事兒卻依舊繁瑣得很,至於白蓮教造亂的事兒麼,如今卻尚不見半點的頭緒,光是這兩樁事兒就足夠弘晴操心的了,更遑論還有工部發明推廣一事須得關注,諸般事宜纏雜在一起,縱使弘晴老於政務,也不禁為之頭疼不已的。
「稟王爺,何濤來了。」
就在弘晴揮筆速書之際,卻見李敏行疾步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幾個大步搶到了文案前,一躬身,緊趕著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嗯,宣。」
聽得響動,弘晴從公文堆里抬起了頭來,把眨了下乾澀的雙眼,而後放下了手中的筆,伸手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頗顯疲憊地吩咐道。
「喳!」
弘晴既是有令,李敏行自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退出了書房,不多會,又已是陪著「尖刀」山西分舵舵主何濤從外頭轉了回來。
「屬下叩見王爺!」
何濤乃是「尖刀」的老人了,自「尖刀」一成立,他便是其中之骨幹,說起來跟著弘晴也有九年之久,只是自打康熙四十六年被外派山西之後,他也已有六年不曾見到弘晴了,這幾日,弘晴雖是駕臨山西,可與「尖刀」那頭的聯繫都是李敏行在管著,何濤還是第一回來驛站見弘晴,心情自不免有些個激動不已,見禮之聲自也就帶上了幾絲的顫音。
「免了,來,坐下說。」
能令何濤親自趕來的事兒一準小不了,不過麼,弘晴卻並未急著發問,而是和煦地叫了起。
「謝王爺隆恩。」
再次見到弘晴的面,何濤自是激動得很,只是激動歸激動,還是不免有些拘謹,謝了恩之後,並不敢隨意就座,而是就躬著身子站在了一旁。
「老何不必如此拘禮,坐罷。」弘晴笑著一壓手,示意何濤落了座,而後方才嘉許地點了點頭道:「今番山西分舵事兒辦得bucuo,本王很是滿意。」
「王爺謬讚了,屬下未能及時發現白蓮教謀刺之勾當,以致王爺涉險,實是屬下之大過,屬下不敢虛言狡辯,還請王爺處罰則個。」
一聽弘晴這般誇獎,何濤的老臉頓時為之一紅,激動之餘,也不禁有些愧然,忙不迭地一躬身,滿臉慚愧之色地回答了一句道。
「此事與爾等無關,本王與白蓮教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這幫陰溝里的老鼠雖是令人討厭,卻也翻不起甚大浪。」
弘晴從來都不是委過於人之輩,哪怕再惱火於白蓮教的刺殺,也絕不會去怪自己的屬下不盡力,沒旁的,當初弘晴可是親自下了令,要山西分舵全力應對金融風暴一事,自不kěnéng因自己遇刺便胡亂遷怒於人罷。
「王爺寬仁大度,屬下感佩在心,自得聞王爺遇刺,屬下等無不悲憤莫名,我山西分舵上下一心,經多方努力,總算是查到了些蛛絲馬跡,屬下此處有份密件,還請王爺過目。」
何濤此來乃是有著重要消息要稟,自不敢真跟弘晴閒聊個沒完,稱頌了幾句之後,便即從衣袖裡取出了捲紙,恭謹地遞到了弘晴的面前。
「嗯,本王zhidào了,爾等繼續監視,勿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弘晴伸手接過了捲紙,攤將開來,細細地研讀了一番,眼神里不時地有精芒一閃而過,然則到了末了,卻也沒下甚命令,僅僅只是簡單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屬下遵命!」
弘晴既是有了吩咐,何濤自不敢稍有怠慢,趕忙起了身,恭謹地應了諾。
「好了,老何你身上任務重,本王就不多留你了,道乏罷。」
看過了密件之後,弘晴的臉色雖是平淡依舊,可心裡頭顯然是起了波瀾的,自無心再多閒聊,左右該交待的都已是交待過了,這便笑著一擺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是,屬下告退。」
弘晴這麼一說,何濤自是不敢再多逗留,忙不迭地躬身行了個禮,就此退出了書房。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回怕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