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還沒下定麼?一切都還是你老阿說了算罷,要不這樣好了,爺就先將仁郡王的生辰八字也留下,若是有人來問,你且說兩家同求,一切尚未定論,如此總該成了罷?」
老十四原本以為只要自個兒出了面,又將八爺抬了出來,絕無辦不成事的理兒,卻渾然沒想到阿靈阿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心中的火氣當即便狂涌了上來,加之對帥位的心切,當真有種將阿靈阿抓起來痛打一番之衝動,當然了,想歸想,做卻是不kěnéng這麼做了去,無奈之下,老十四也只好提了個折中的辦法。
「這……,怕是不好罷,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下官已是應承了四爺那頭,實是不好悔婚啊,若是傳揚了開去,我鈕祜祿一族的臉面怕都得丟盡了去,下官實是難以從命啊。」
饒是老十四已是將姿態放得很低了,可阿靈阿卻依舊是固執得很,壓根兒就沒半點鬆口的意思,很顯然,這老兒是鐵了心要將孫女嫁給弘曆了的。
「你……」
眼瞅著阿靈阿這等油鹽不進的架勢,老十四的心火已是按捺不住了,雙眼一瞪,便要就此雷霆大發上一番。
「報,老爺,莊親王殿下已到了府門外,請老爺明示行止。」
沒等老十四發飆,卻見阿府總管急匆匆地從照壁處轉了出來,疾步搶到了堂上,氣息不勻地稟報了一句道。
「十四爺請稍坐,下官去去便回。」
莊親王乃是老輩子親王,又是宗人府宗正,更是阿靈阿的救命恩人,他一來,阿靈阿自是不敢稍有怠慢,也顧不得老十四生氣不生氣的,一咕嚕便起了身,丟下句場面話,便急匆匆地向府門外趕了去。
「哼!」
老十四正在氣頭上,這一見阿靈阿不顧而去,自不免怒上加怒,真恨不得就此拂袖而去,不過麼,卻又捨不得,沒旁的,只因他已是猜到了莊親王的來意,此際他若是負氣而走,那與弘晴的約定顯然就得告吹,可若是由莊親王出面說合,儘管不能得全功,可好歹也算是完成了契約,自不怕弘晴會賴賬,正是出自此等考慮,老十四儘管氣得臉色發青,卻還是強忍了下來,僅僅只是怒哼了一聲了事。
「小侄見過六叔。」
阿靈阿去後不多會,便已是又陪著莊親王從外頭轉了回來,老十四見狀,自不敢再端坐著不動,緊趕著便起了身,疾步迎上了前去,恭謹地行禮問了安。
「哦,是十四阿哥啊,今兒個不當值麼,怎有空來此?」
莊親王身體不是太好,近來已是少到宗人府去理事了,今兒個之所以來阿府,乃是受了老十六所託,前來為弘晴說項的,早就從老十六的口中得知了十四爺將為弘晴做大媒的事兒,不過麼,莊親王卻並不打算說破此事,而是故作不知狀地發問了一句道。
「好叫六叔得知,小侄今兒個乃是受人之託,前來為仁郡王做媒的,那小子與老阿的孫女清漣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彼此感情又好,說是郎才女貌也不為過,六叔,您看如何?」
這一聽莊親王揣著明白裝糊塗,老十四心中不由地便是一樂,這便順著莊親王的話頭解釋了一番。
「喲,這可是好事啊,呵,老阿啊,怎地,這等大好事都不通知本王一聲,莫非怕本王給不起禮不成?」
一見老十四如此識趣,莊親王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嘉許地點了點頭,配合默契地便將了阿靈阿一把。
「這,這……,王爺說笑了,這事兒並非如此,這麼說罷,昨兒個隆科多跑了來,說是受四爺所託,來為其世子弘曆求情,想娶下官那頑劣孫女清漣為正妻,下官切不過情面,又想著弘曆那孩子bucuo,也就應了下來,可……,唉,今兒個十四阿哥又來為弘晴提親,這叫下官如何是好啊,唉……」
正所謂聽話聽音,阿靈阿到底是混了一輩子宦海的人了,又怎會聽不出莊親王的來意與老十四完全一致,頭當即便疼了起來,可又十二萬分不願自家孫女給人做小,無奈之下,也只好將先前應對老十四的託辭又搬了出來。
「老阿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做長輩的,考慮事情終須得為兒孫好才是,你那孫女既是與仁郡王情投意合,你這棒打鴛鴦可就不好了,至於四阿哥處麼,左右都不曾下定,且讓兒女們自己談了去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