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
「你怎麼不攔著朕呢?」皇帝這會子,也只有沖吳總管發脾氣,「還做了她的綠頭牌,你也有膽子來噁心朕了?」
吳總管心裡什麼話都有,可他十個腦袋也不敢說出口,只是戰戰兢兢道:「萬歲爺息怒,可是您若還要去純貴妃娘娘那兒,不能不照著規矩來。」
「撤了。」皇帝冷冷一言,「朕今晚還會去,可不需要什麼規矩不規矩,朕去,不過是顧全彼此的顏面,也顧全皇后的體面,不要到頭來話都讓蘇氏說去。好像朕與妃嬪歡好還要看皇后臉色,好像是皇后心胸狹窄容不下她,可過了這幾天……你記著,下一回你不攔著朕,這份差事也別當了。」
吳總管咽了咽唾沫,心想:您怎麼不自己攔著自己?
皇帝又突然說:「紅顏幾時離開長春仙館,立刻來告訴朕。」
這邊廂,紅顏陪著皇后用了晚膳,她們都是守規矩的人,她也不能時時刻刻都逗留在中宮,算著時辰便回平湖秋月,皇后照舊派了許多人相送,十來個太監宮女把路照得通亮,走到一半時,吳總管手下的徒弟急匆匆跑來,氣喘吁吁地說:「魏貴人留步,請您慢些走。」
從韶景軒過來,穿過九州清晏路過長春仙館,才能趕上紅顏回平湖秋月的路,皇帝趕來時,紅顏就快到家了,他沒好氣地說:「不是叫你慢些走?」
紅顏昨天和今天都沒見過皇帝,這麼黑漆漆的夜色里相遇,他又將自己隨行的人都趕在十幾步路外,昏暗的光線里,看不清皇帝的臉,只聽得見他的喘息聲,看得出來是走得急了。可為什麼走得那麼急,所以他只是來與自己說說話,等下另有別的去處,是要去長春仙館嗎?
「明日不要去長春仙館,朕有話對皇后說,你在那裡朕不好過來。」皇帝緩和了氣息,抱怨著,「有什麼事,值得你們一整天都在一起?」
紅顏問:「皇上這會子過去,不就好了?」
皇帝道:「朕現在要去……別處。」他乾咳了一聲,沒把話說完。
得知皇帝不去中宮,紅顏才詫異了,而他三緘其口,必然就是不能說,難不成昨晚去了純貴妃屋子裡,今天還要去?紅顏是沒有皇后那番魄力,甚至敢對皇帝冷嘲熱諷,可她也是有心氣的,更何況是他口口聲聲對自己說,為了純貴妃那點心機手腕,永遠不會踏足咸福宮。
弘曆又道:「明日你找藉口推諉,不要再去長春仙館。」
紅顏平靜地說:「臣妾應允了娘娘,明日要一起去西峰秀色督查殿閣的修繕,這幾年皇上沒來園子裡住,好些地方疏於管理,為了預備皇上日後隨時在園中舉辦宴席,趁現在氣候宜人時,都要一一修繕好。」
皇帝皺著眉頭:「這是工部與內務府的事,與你們什麼相干?」
紅顏道:「圓明園不比紫禁城,不宜有太多男臣進入園中,娘娘說閒著也是閒著,娘娘說……」
「娘娘說,娘娘說。」弘曆惱了,「那朕說的呢,朕要你別去長春仙館,就明天一天不成嗎?」
紅顏頷首:「明日臣妾不去長春仙館,明日是陪娘娘去西峰秀色。」
「魏紅顏,誰給你的膽子和朕咬文嚼字?」弘曆連名帶姓地低吼了一聲,眼睜睜看著紅顏的身子顫了一顫,他不會這樣對皇后,卻下意識地覺得紅顏好欺負,覺得紅顏會聽他的話,可他從沒想過要把紅顏當這樣的人對待,但做出來的事怎麼就如此失態。
「是朕不好,朕該好好和你說。」皇帝上手扶住了紅顏的肩膀,更明顯地感覺到她輕微的顫動,心疼地說,「皇后有氣,朕會好好和她講明白,你別攙合進去可好?」
「可是……紅顏也有氣。」紅顏說出了口,「因為臣妾也在乎。」
「紅顏,朕真的沒想到她會用那麼下作的手段,可事情已經出了,難道朕要告訴全天下,朕被自己的女人下了藥?」皇帝道,「將來有很多法子來處理這件事,但眼下能不能顧全朕的顏面?就像當初,你不是就……替皇后承擔下了?」
紅顏心中酸澀,很鄭重地說:「皇上若向娘娘解釋,可千萬提不得這一句,難道您要把純貴妃與娘娘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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