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正午,水龍街頭熙熙攘攘,貨販走卒四處叫喝,鏢行商客川流不息,老的和少的夾雜,美的與丑的點綴,好不熱鬧。
「賣包子嘍!剛出籠的熱包子!」
「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三文錢一本,三文錢一串,樣,三文錢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全場樣樣三文錢!」
「天上風雲料一半,地上塵煙知三年。姻緣財路先敲定,惡疾禍端早避開。」
……
街頭熱鬧非凡,商販吆喝聲、買家討價聲、乘客的咒罵聲以及馬匹的嘶鳴聲、刀鋒砍在豬脊骨的切切聲、行人的呢喃聲腳步聲衣袂摩擦聲,交織在一起夠成了一幅跳動的有聲畫卷,喜的愁的都有,鮮的暗的具在。
「篤篤!」「篤篤!」
集市忽的安靜下來,部分行人扭過頭眺望街盡頭,一臉趣色。外地來的行商還在不解中,想問詢面前的鋪老闆發生了何事,卻見他們一個個的臉色鐵青,眼神中透露著憤怒卻被更多的畏懼所掩埋。
只消片刻,七個跳動的模糊黑影迅速放大,從遠處馳到近前,人們這才看清,那是七個氣質非凡的少年人,最幼的十三四歲,最長的也不過十七八歲,各個面若豐玉,英氣勃發。
「是…是水龍七邪!他們又來了,」
「這群可惡的傢伙,以為有紀家撐腰就能為非作歹,晃晃天道正義,總有人來收拾你們!」
「段七公子,上次我張四兩已經交夠了這一月貢錢,您可別忘了啊。」
往臉上一細瞧,才發現這惹得商販們哀聲道哉憤恨不滿的幾個少年人原來就是段宏紀小蓉一夥。
紀小蓉身段玲瓏眉眼戲謔,一襲紅裳配上坐下一匹汗血烈馬,猶如一個不懼天地的女戰神,縱馬當先,驚起一灘塵灰。
緊隨其後的段宏眼眸細長目光深邃,削薄的嘴唇輕抿,輪廓分明,修長高大的身材卻不顯粗獷,他就宛如黑夜的鷹,冷傲孤清卻又有點盛氣凌人,孑然間散發的強勢把紀小蓉都給比了下去。
虎大跟虎二虎三落在中間,並肩騎走。這三兄弟自小蠻橫,大的目中無人為所欲為,一臉的張狂無忌,小的那兩個個驕橫無理無法無天,欺人甚甚。
最後兩人乘坐最後,壯壯和一個妙齡少女乘奔間言笑晏晏,巧談風聲,乍看這壯壯也是個老實人,三言兩語之下卻逗得女孩子面若春桃,眼含秋波。
方圓三山四水裡內,紀家獨大,整個水龍鎮的繁華紀家占了七成。無論礦業貨產,不管土地樓房,亦或說農場商行,紀家都占據了絕大的份額,二十幾年來在附近一塊幾能隻手遮天,一呼百應。
卻說這紀家雖強盛無匹,鄰坊莫敢抗爭,可紀老爺子待民親厚,常有體恤不說,還馭下有方,管教甚嚴,紀家管眾仆丁在外行走從不敢低眼瞧人,借虎生威。
民里鄉間對紀家頗有讚譽,共擁之心。
可不,紀老爺子卻有個調皮淘氣的孫女兒,女孩子家家整日和男生們廝混一起,更讓人盜汗的是還學人家「劫富濟貧」,逼人納貢。
可惡的卻不是紀大小姐,更不是虎家三少,而是那個無甚背景的翩翩少年,段宏。
要說這水龍七邪,在水龍鎮可是臭名昭著。不過他們幾個要麼家世雄厚身份特殊,要麼武功出奇,天子卓越,要麼容貌出眾,追求者甚多,端是水龍鎮年輕一代的風雲人物翹楚之輩。可這段宏年紀最小不足十四,家道平凡近無大財遠無貴親,雖生的俊郎秀逸氣質咄人卻再無特殊,端不知使得甚麼妖法,讓一眾貴胄驕子對其服服帖帖,言聽計從。因年歲最小,人們以段七謂之。
段宏家無姊弟,唯余父母。
段宏有個愛他的父親段雲龍,還有個疼他的母親唐雯雯。
段雲龍一生中肯,並無光彩,只聽說年輕時候也是一個世家公子。
可唐雯雯卻曾驚艷了一代人。唐雯雯貧民出世卻生的美艷明亮,還自學了琵琶笙瑟,能歌載舞。多少世家公子聞香趨來願不惜身段迎娶回家。那時候的唐雯雯光彩奪目,明媚照人,換誰都想一親香澤捕獲芳心。
就是這樣的一個嬌美人兒,本待大好光景,卻成了個賭鬼。別看人家嬌小羸弱,可氣魄卻更勝尋常男子,往往一擲千金,禍福全寄。
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