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傳說(二)
「大當家威武!」眾寨主們問題,異口同聲的稱頌。至於心裡頭到底怎麼想,則誰都無法深究。
「也沒啥威武不威武的!」呼延琮慵懶地擺擺手,依舊提不起太多的精神,「那三個小騙子雖然不厚道,但從細作送回來的密報上看,他們三個當日所做所為,卻把咱們太行山的威名利用了個十足十。剛才軍師也說過了,咱們山裡頭如今最缺的是什麼?是人才!如今天下漸漸恢復安定,肯上山落草的豪傑越來越少,咱們怎麼著也得弄些人才回來繼承衣缽。否則,哪天咱們這些人都老得干不動了,太行山這麼大的盤子,由誰來接?萬一弄個眼光和本事太差的上來,弟兄們的口糧不說,咱們的祖墳,都得讓人給刨了!」
這個話題,有些過於長遠,也過於沉重。在座的大多數寨主們紛紛低下頭去,沉默不語。唯獨七當家焦寶貴這個急脾氣,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高聲反駁,「哎——!大哥您這麼說,就是太瞧得起他們了。什麼人才難得?還不是欺負定縣那幫人見識短麼?真正遇到大場面,這種坑蒙拐騙的招數能起什麼作用?要我說……」
「當年咱們都看不上孫方諫兄弟倆坑蒙拐騙,如今人家哥倆是坐鎮一方的節度使,咱們卻還在太行山里苦哈哈地熬日子!」呼延琮看了他一眼,嘆息著打斷。
「那是他臉皮厚,當年耶律德光那廝,不也曾拿出個節度使的頭銜來請大哥您出山麼?並且是安國節度使,坐擁刑、洺、貝三州,比他那個保義軍節度使好得多!」焦寶貴梗著脖子,繼續喋喋不休。
他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有些混不吝,嘴裡說出來的,卻是在場大多數寨主的心裡話。太行群雄不是沒有割據一方的機會,而是當機會送上門來時,被呼延琮用鋼鞭硬生生給打了個稀爛。
當時呼延琮的話,大夥至今依舊在耳,「我燕趙大好男兒,豈能為他人做狗?」這事兒到現在為止才過了幾天,大當家怎麼又開始羨慕起孫方諫兄弟的好運氣來了?
「如果當初我受了遼人的招安,呼延家的祖宗都會被氣得從墳地里蹦出來!」從眾人的表情上,呼延琮就能猜到大傢伙此刻都在想什麼,又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解釋。「咱們這些人,有子承父業進入綠林道的,有被仇人所逼的,雖然彼此經歷各不相同,卻都還算活得頂天立地。若是當日我接受了耶律德光的招安,咱們就成什麼了?一群為虎作倀的瘋狗!非但死後沒臉入祖墳,活著時,也得被人偷偷戳脊梁骨。」
在場的寨主們咧了下嘴,紅著臉點頭。誰也沒勇氣反駁,呼延琮說得沒有任何道理。
見大夥不接自己的茬,呼延琮頓了頓,他繼續補充:「況且安**和保義軍豈能混為一談,保義軍在拒馬河邊上,時刻都能兩頭下注。契丹人把他們逼急了,他們可以倒向漢國。漢國把他們逼急了,他們就可以立刻倒向契丹。而安**,卻是坐鎮河北腹心,豈能說倒向另外一方就倒向另外一方?若是當日受了契丹人的招安,結局要麼是跟漢軍死拼到底,要麼再受漢軍一次招安,被郭家雀等人驅趕著,去跟趙延壽那廝死拼,左右不會落到個好下場。」
「唉——!」「唉!」「唉!」最後一句話剛剛說完,議事堂里的嘆氣聲頓時響成了一片。大夥無論服不服氣,都不得不承認,呼延琮當日所做出的,其實是最為理智的選擇。
孫家哥倆是孫家哥倆,太行山是太行山,彼此之間份量不同,受招安之後的結局必然也大相徑庭。
「算了,不說這些了,人活著,總要放眼將來!」呼延琮笑了笑,再度意興闌珊地揮手,大夥都散了吧,「總之一句話,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大夥乃耐下心來,且看看那三個小子到底能折騰起多大風浪。也留出些時間,等等更多的消息!否則,光憑著一兩句話就殺出山去,實在有失妥當!」
「大當家說得是!」「我等遵命!」「大當家,我等先行告退!」眾寨主們亂紛紛地答應著,陸續起身離開。
焦寶貴依舊心存不甘,卻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呼延琮。從金交椅上站起來,跟在了所有人身後。然而還沒等他的大腿邁出聚義廳的門口兒,耳朵里又傳來了大當家呼喚聲,「老七,你等一等,我找你還有別的事情!」
「是!」焦寶貴遲疑著回過頭,滿臉
第一章傳說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