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如今身體不但已經完全康復,而且內功隱隱有所增長,如今為何還要裝病呢?」陳丹嬰不想糾結「天選之人」這個事情,連忙轉移話題。
「因為……我知道皇后的病根本看不好,即使是孫思邈也不行,而且皇后已經油盡燈枯,大限已到。獨孤皇后做事霸道,生前強性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廢了前太子楊勇,她活著有些人可能潛伏不動,她死了朝廷裡面肯定會有人生事,到時候免不了一片血雨腥風。」
「唉!相比各個門閥世家,我的根基力量還是太薄,而且因為楊堅有意為之,幾乎所有的門閥世家都欲除去我,這種身為少數派的感覺並不好。所以在這場風暴之中我很容易被波及到,重則死無葬身之地,輕則丟官罷爵。但我若是重病垂死,且我重病是代皇帝而病,這種情況下若還有人敢對我不利,皇帝肯定會全力回護於我。」王君臨一臉肅然的解釋道,他沒有說獨孤皇后死的當天剛好有日食出現,因為他難以解釋自己為何會知道此事。
陳丹嬰一臉恍然之色,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郎君以為廢太子楊勇會在獨孤皇后死後生事?」
「沒錯,楊勇絕對不甘心失去儲君之位。」王君臨很肯定的點頭道。他想起第一次入宮解決獨孤皇后睡眠問題時杜老太監說的那些話,以及前幾日那所謂的崑崙陰君給獨孤皇后續命,差點將獨孤皇后用雷電劈死。以這個時代人們對鬼神和天地的敬畏,若是有人以此造謠說獨孤皇后是惹怒了上天,遭受了天罰,然後進一步映射到其他一些事情,比如太子之位的廢立問題等等。以楊廣的殺伐狠辣和楊勇的陰柔,除了流血殺死很多人之外,恐怕再難有其他解決辦法。
所以王君臨隱隱感覺平靜的朝堂之下,隱隱有一股暗流涌動,特別是這股暗流讓他有一種殺機四伏的感覺。
「郎君,依你看來,獨孤皇后死了之後,楊廣和楊勇必有一場暗鬥,那這次暗鬥最後結果會如何?楊堅又偏向他的哪個兒子?」提到大隋皇室,陳丹嬰嘴裡依舊不帶半分尊敬味道。
事實上,王君臨對楊堅、楊廣和楊勇雖然沒有仇視,但同樣沒有絲毫尊敬之意,所以對於陳丹嬰這種態度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楊堅應該更偏向於楊廣,但他這種想法遠沒有獨孤皇后堅定,很容易被一些事情所改變。不過,我認為楊廣依然是最後的贏家。」
「郎君為何這樣認為?」陳丹嬰的聲音里隱約有些意外的味道。根本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二人之間的交流已經偏離了最初的話題。
「因為據我所知,楊廣身後有關隴最大的門閥,乃至整個天下最大的門閥獨孤家的支持,而獨孤門閥身後又有一大批關隴大大小小貴族世家的對其馬首是瞻,要知道京都還在關隴之地。而且開國中興世家就屬楊素的勢力最強,如今楊素也站在楊廣一方,而楊素此人雖然在我手中吃了兩次大虧,但這裡面有著太多機緣巧合,楊素絕對是一個厲害人物。」王君臨想了想,如此分析道。
「最好楊廣和楊勇兄弟二人彼此將對方都殺死才好。」說到這個話題讓陳丹嬰徹底暴露出了骨子中的野性,每個字都從牙齒縫隙里發出,聽起來猶如正在吐信的毒蛇。
「丹嬰,不可被仇恨左右你的生活和想法。」王君臨板起臉來,輕聲呵斥。
「他們殺了我那麼多親人,滅了我產陳家的王朝,將我父親猶如狗一樣關著,極盡的侮辱。」陳丹嬰將頭偏開,憤怒地叫喊。她本意不想惹王君臨不快的,但她按耐不住心中的仇恨。
原來我們兩個差距這麼大。剎那間,陳丹嬰發現自己和王君臨之間隔著一座山,又高又厚,永不可攀。王君臨是楊堅的臣子,他怎麼可能會幫我,而且他會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娶我嗎?是了,他到現在都沒有提任何給我名分的事情,還讓我裝作成他從高台城來的侍妾,是想就這樣讓我見不得人的一直跟著他嗎?
「我知道你與楊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這種仇恨不應該你這樣一個女人去承擔。」王君臨搬過陳丹嬰的肩膀,看著對方的眼睛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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