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吳家決定花錢買平安後,便派了人渡江到麟州打探風聲,若是陳墨真的下江東來打他們了,他們好提前出錢消災。
所以,雖然陳墨建造造船廠的事是秘密進行的,但也逃不過有心之人的耳目,吳家在江東經營千年,自然是在麟州北邊有自己人的。
得知對方這段時間又造船,又建設船塢,可把耳目嚇到了,當即回江東把消息告訴了家主。
為了確定消息的真假,家主吳衍慶派自己的兒子吳長林親自過來探查。
一大早,吳長林就帶著人來到了麟州北邊靠近天江,這座名為錢塘的縣城。
錢塘是座小縣,城中沒有什麼有名望的士族,也沒有什麼名勝古蹟,因為靠著江邊,田地又少,城中的百姓都是靠著打漁為生,所以錢塘相比於麟州的其他縣城,顯得有些貧窮。
沒有錢,衙門自然也不會花錢去修建船塢,只有一個民眾自發修建的小碼頭,供漁船停靠。
碼頭的水位不深,一旦有體型、吃水量大的船隻靠岸,立馬就會擱淺。
其實年輕時,家族走關係,讓吳長林當過一段時間的錢塘縣令,但那時他年輕氣盛,這小官有些不合他的心意,他當的也沒意思。
因此他丟下一封辭呈,甩手就走,官也不要了。
普通人奮鬥一生都當不上的小縣令,對於貴族來說,可隨手丟棄。
十幾年沒來錢塘了,但吳長林記憶中對這座小縣城還是有些熟悉的。
他帶著手下與僕人來到記憶中的地方,十幾年前這裡是個小酒館,但現在,卻成了一個涼茶攤。
吳長林讓手下遞給涼茶攤的商販一錠銀子,借他的位置坐下來休息。
僕人們一擁而上,鋪地毯的鋪地毯,搬案幾的搬案幾,拿食盒的拿食盒,若非情況不允許,這會還得有美人抱著琵琶哼著小曲。
這個位置環境是不錯的,靠近江邊,但是錢塘縣的經濟不景氣,而酒的話成本相對較高,所以售賣的價格也偏高,售賣的話容易入不敷出,所以之前的小酒館沒開了。
涼茶攤的話,鋪子小,成本不高,最近江邊來了好些人,商販賺了一些錢。
商販看著吳長林盯著不遠處的船塢,道:「也不知官府是怎麼想的,錢塘的人又不多,幹嘛要修建這麼開闊的一個船塢。」
商販手腳麻利的盛來一碗涼茶,放到了吳長林的面前。
對於商販來說,他並不知道錢塘縣最近新建了一個造船廠。
鄉野小店,食物粗鄙,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吳長林掃了一眼,連端起的念頭都沒有。
就在這時,旁邊的僕人已經架好了火架,往鍋中放入了從江東深潭打來的天泉水,煮起了酸梅湯。
甚至僕人中還有廚子,從食盒中拿出食物,現場給吳長林做起了菜來。
商販目瞪口呆的看著吳長林。
這是哪來的貴人,排場這麼大,出來還帶著廚子、鍋、食物.
縣太爺都沒這個排場。
對於商販的話,吳長林並沒有理睬,而是看著不遠處的船塢。
陳墨占下麟州後,號稱十萬兵馬,磨刀霍霍,而從麟州來看,進是淮州,退是江東。
而陳墨之前又與淮王簽訂互不侵犯條約,現在又在錢塘縣修建船塢,針鋒所向,讓吳長林寒芒在背。
他隨口說道:「官府修建船塢,怕是要造船吧,此處江面兩邊有山,位置狹窄,可是個極好的出船口。」
「貴人果是慧眼,一眼就看出來了。」商販見來人身份不凡,淺拍了一下馬屁,笑道:「可惜就是水淺,魚都少,那些去江東江南的商船,都不會往這邊來。
最近修建官府修建船塢的時候,還挖出了好多的江泥,都快堆成小山了。」
說完還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貴客是出來遊玩的?」
「嗯。」
吳長林隨口回了一句便沒了興趣,自顧自想事情。
不能再等了。
若是等陳墨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算花錢也買不了太平了。
「該跟這平庭縣侯見一面了」
二九二 巡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