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本就有誇大的嫌疑,況且宋人最喜誇大其詞,依屬下看,當不得真。」
貼木爾的話音剛下,一名金夏將領當即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次來攻打大宋的將領,都是金夏的老將了,剛滅高遼不久,又不廢吹灰之力的拿下幽州,正是信心無比膨脹,士氣最為高昂的時候,如何會被剛才真定縣縣令的話給嚇住。
「將軍,就算剛才那宋官說的是真的,我軍又有何懼也?我們士卒都是金夏的勇士,披堅執銳,所向披靡。出征前,更是被可汗賜福,得天庇佑,那陳墨在我們大軍的面前,不堪一擊。」一名面容粗狂,眼角處還有一道寸許傷疤的將領,自信的說道。
此人名叫耶律駑庫,是貼木爾手底下的第一大將,在討伐高遼的戰爭中,立下過赫赫戰功。
他對剛才那名宋官說的話,帶著很深的懷疑。
畢竟那四百年前,壓得他們金夏抬不起頭來的宋太祖,弱冠之年時,也才只是個中品武者。
在他看來,或許是那陳墨在戰場上使用了什麼手段,使得本應該失敗的一場戰鬥,忽然扭輸為勝了,再經過宋人那誇大其詞,口口相傳的吹噓下,才成了現在這樣。
「正兒,伱先到一邊玩去,記得別亂跑。」蕭芸汐打斷了楚冉的話,然後交代隨行的侍女,讓她照看著正兒。
聽到貼木爾的話,拓拔諸倒沒有擺什麼王爺的架子,而是起身對著貼木爾拱了拱手,道:「可汗說了,此處征討大宋,讓本王聽從將軍你的命令行事。將軍決定便可。」
與其這麼擔驚受怕的,還不如來個痛快。
大不了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於是蕭芸汐就找了個時間,去銅雀苑拜訪了楚冉。
楚冉以前是見過蕭芸汐的,是在後者成婚的那天,淮王是先帝的弟弟,楚冉的王叔,她也便就管蕭芸汐叫嬸嬸了。
她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但那把刀卻遲遲不動。
「我也不是什麼王妃了,你別叫我.嬸嬸。」
「我已經不是什麼公主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說說自己的拙見。」拓拔諸神色微頓,似在組織話語,旋即開口道:「此次出兵,將軍曾與夏吉大將軍約定,攻下幽州、隴右後,會師於淮州,一同進攻天川,活捉宋天子,吞併大宋。
眼見氣氛又要變得尷尬起來,蕭芸汐忙讓蕭正叫楚冉「姐姐」。
楚冉輕嗯了一聲後,便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有時她都會在想。
此刻的楚冉,正坐在院裡的石凳上發著呆,她身著一件碎花裙子,撐著粉腮,無聊的看著天空。
「兩歲半了。」說著,蕭芸汐刻意抹去蕭正跟淮王的聯繫,道:「正兒現在改姓蕭了,叫蕭正。」
男人操心著家國大事,女人顧及著家長里短。
聞言,貼木爾心下則是稍定,所有為將者都有信心一戰,且絲毫不懼,這種狀態是非常好的。
楚冉也是順勢摸了摸蕭正的腦袋,道:「嬸嬸,這就是正兒吧,多大了?」
四目相對,初夏小院的天地,好似在這一瞬間定格了下來。
再次見面,楚冉自然是叫這個熟悉的稱呼。
這半個月來,楚冉每天過得都是擔驚受怕的,生怕哪天陳墨過來讓她侍寢。
拓拔諸,金夏的郡王,也是金夏可汗派到東路軍中的監軍,是金夏可汗的耳目。
初夏的陽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楚冉整個人沐浴在朦朧的光暈里,身上輕垂著紗羅裹的霓裳,隱隱透出裡面貼身的小衣,裸露的肌膚白暈模糊,俏麗的臉上流著一團紅暈。
「哦」
蕭芸汐和楚冉沾親帶故的。
和所有將領一樣,貼木爾同樣沒有把陳墨太過放在心上,就算那宋官說的是真的,但就大宋目前的局勢來看,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如何擋得住金夏的勇士。
貼木爾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下方右列第一個的錦袍男子,道:「王爺,您怎麼看?」
這讓她眯上了雙眼,感受著耳邊吹過的微風。
「王爺這是哪
四四五 楚冉:嬸嬸,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