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姚愛軍上的第一個夜班。
說實話他有點不適應,雖然白天故意多睡了,但生物鐘畢竟已經形成了慣性。
所以白天睡的並不算沉,而現在,到了晚上,上班的時候,他又忍不住泛起困來。
撫養院的夜班其實比白班舒服,大部分人晚上都要睡覺,所以幾乎不需要做什麼工作。
這些嬰兒基本上都是成人人格,所以也不存在晚上起夜餵奶——就是他們願意喂,這些成年人自己也不是很好意思。
一般來說,這些人最多的事情就是因為尿床,讓他過去給換尿布,如果是在撫養院住過一段時間的老人,連尿布都不讓換——因為可能一個晚上要尿好幾次。
姚愛軍現在負責的這一批,基本上都算是老人了。
最近來的一個人格,也是七天前的了。
雖然嬰兒的身體在置換市場上並不算好,可也絕對不算差。
甚至對一些有特殊情結的人來說,嬰兒的身體幾乎就是完美的代表,是真正的重生。
現在撫養院很多政策也都與時俱進了,成年人可以使用手機和電腦,雖然還是需要受到時間限制。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在撫養院裡,只要願意配合國家,好好對待身體,正常的生活長大,個人是不需要擔心任何生活的風險的。
雖然這裡不發錢,但是管吃管住管看病,而且現在有政策,如果真的能做到一直不置換,幾年之後就可以安排工作,當然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腦力工作,超過十年不置換而且願意工作的話,國家發房子,可以吸收進入體制……
擁有嬰兒身體的成年人人格,不僅對個人,對國家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財富。
這意味著所有人都不需要再教育,可以直接跨越漫長的教育成長期,幾年時間確定了穩定性之後就能得到回報。
更不用說對所有的成年人人格還能進行篩選,凡是三觀不正,或者覺得可靠性不高的,都會被勸退——也就是勸說他們主動置換。
所以現在留下來的人格,基本上都是篩選過的,是社會主義真正的接班人。
按這個定義的話,姚愛軍就是這些接班人的守夜人。
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哈欠之後,姚愛軍跟主管打了個招呼,出去抽根煙。
主管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同意了,只是提醒他:「回來的時候去吹會電扇,散散煙味。」
二手菸的味道要是被這些接班人聞到了,那是會被投訴扣錢的。
出去找了陽台,姚愛軍意外的發現不少人到了這裡,甚至還有人準備了躺椅。
說實話姚愛軍拉這裡幹了這麼長時間,除了主管和徐向東,以及他們一個組的其他幾個同事,基本上也不跟別人打招呼。
倒不是他不愛社交,而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年紀在這裡都是比較稀罕的,一個這麼大年紀的農村人,學歷還比較低……這裡更多的人都是普遍本科學歷,而且心理年齡不算大。
「這裡沒人吧?」姚愛軍在一個空的躺椅前問邊上的人。
「沒人,」那人說,「這些椅子都是公共的。」
「什麼時候放的?」
「就下午,反正說讓我們值夜班,我們就準備了,我是後勤部的,這晚上能有什麼活干?夜班還不是來睡覺。」
姚愛軍看了一下對方的年紀,六十多歲的樣子,周圍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最年輕的大概四十八九歲,但是身體也不行,一口牙齒掉了一半多。
姚愛軍躺上了椅子,點著了煙,一口抽下去,吐出來。
說實話,非但沒提神,反而因為躺下姿勢的原因,更想睡覺了。
他努力的晃了晃腦袋,還是站了起來。
不一會功夫,他的煙還沒抽過一半,就聽到周圍椅子上已經有人開始打呼了。
他們倒是舒服,姚愛軍羨慕,不像自己,待會還要回去幹活。
一樣是夜班,他們怎麼就睡的這麼香。
姚愛軍心裡在羨慕的時候,煙已經不知不覺快抽完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就在他猶豫著是現在回去,還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