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鈴走了一刻的時辰才回到司膳堂,小小的身子拎著笨重的食盒還是有些吃力,額頭上冒出絲絲細汗,原本蒼白的小臉此刻也染上些許粉嫩的顏色。
和鈴見了不遠處的司膳嬤嬤,握著食盒的手緊了緊,嬤嬤走上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問道:「可送過去了?」
和鈴垂下眼眸,聲音小小的,「嬤嬤,方才奴婢不小心跌了一跤,吃食全都灑出來了。」
嬤嬤銳利的眼神掃到她身上,粗暴的從她手中奪過食盒,打開看了看裡面乾乾淨淨的盤子,面上一怒,一腳就踹上了和鈴的小腿上,「不中用的腿!好端端怎麼會摔著?」
和鈴在回來的途中已想好了說辭,「冷宮陰森,奴婢實在是怕的緊。」
司膳嬤嬤冷哼一聲,「算了,這次便不同你計較了,你可不會有第二次摔跤的機會了。」
和鈴連連點頭,「多謝嬤嬤。」
&去拿一份,一點都不能少的給送過去,冷宮的娘娘也依舊是主子,不可懈怠。」
當年被打入冷宮的趙才人因一曲艷舞,又重獲盛寵,並一躍而上直接被封為了趙貴妃。
當初在冷宮裡怠慢過趙貴妃的宮人們,死是最好的下場,其中有一個宮女被用刀活活剮了一千多刀,還沒斷氣,最後被扔進瓦罐直接養在裡頭,趙貴妃讓人撐著她的那一口氣,要她生不如死的活著。
不管是內宮還是朝堂,局勢都是瞬息萬變的,指不定曾經得罪過的人就攀上高枝了。
而皇宮中最大的高枝啊,那就是皇上了。
和鈴許了好處讓另一個小宮女代她去送了膳食,自己就回到了的屋子,小腿疼的在發抖,她咬牙硬是沒讓任何人看出異樣。
和鈴坐在床邊,慢慢的捲起褲子,小腿上有了一個很明顯的淤青,她用自製的金瘡藥塗了上去,冰涼的藥膏融在肌膚上,頓時就消退了不少的痛意。
和鈴靠著床沿,閉眸沉思著。
方才司膳嬤嬤的一腳是警告,她大概認為自己是將食物給偷吃了,也不怪嬤嬤會想岔,若真是跌了一跤,盤子早就碎了。
冷宮的差事沒什麼人願意去,這也是方才嬤嬤沒有為難她的緣故。
和鈴的腦海里突然響起趙雋寒嘴裡吐的那兩個字,他說,明天。
明天還想繼續吃白食嗎?
想的美!
和鈴是和另一個傳菜的宮女住在一間屋子裡,身體的勞累和白日裡的驚嚇,使得她早早就躺在床上入睡了。
和鈴做了一個夢。
&氏名端,不法祖德,醫者毒心,謀害皇嗣未遂,枉法不尊,難為宮規所容,奪其官職,賜毒酒一杯,欽此。」
夢裡面刀光血影,錦衣衛染血的刀明晃晃的立在她面前,那人身著飛魚服,腰間繫著玉帶,和鈴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記得那人的下顎冷峻無比,鋒利的刀口斬在母親的背上,逼的母親鬆開了父親的手。
和鈴仿佛身處一個迷霧當中,她拼命的往前跑想捉住父親的一腳,那個穿著飛魚服的男人好像回頭看了她一眼,漆黑銳利的眸子冷冷的注視著她,那雙眼睛陰沉死氣。
和鈴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驚,陡然從夢中醒過來。
和鈴睜大了眼,直在喘氣,仿佛還置身於夢境中血色瀰漫的世界。
過了很久,和鈴的情緒才漸趨平靜,她拍了拍胸口,暗暗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個夢,而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可怕的夢境了。
和鈴從床上坐起來,好在沒有驚醒睡在另一個床上的人,她雙目無神,視線落在半空中,紙窗外的天空漸漸明亮起來,微弱的光芒透過窗縫灑進屋子裡,腦海裏白光閃過,她這才發覺自己漏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冷宮偏僻,極少有宮人會跑到那邊去,昨天她看見的那幫太監也不像是無事可做的樣子,看他們穿著的衣服大概是司禮監的人,那個為首的太監至少也是在從七品以上,那個饅頭中是剪刀樹的毒,這種劇毒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那個太監不是為了取樂於自己,他是真的想要那個皇子死。
和鈴的臉色漸次白了下來,這麼說來,一旦太監發覺那個男人還沒有死,查到自己頭上,那自己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裡,
2.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