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俊深刻感受到二大爺那砂鍋般大的「人格魅力」後,如上輩子那些明智的小偷一般供認不諱了,說是他之前看二大爺每次進城賣了野味都會買不少東西再回去。於是他想等二大爺再買些東西花掉些錢,他就下手偷二大爺剩下的錢。在他看來能剩下的錢,就意味著那些對二大爺不是要命的錢,丟了的話不會太傷心。
至於為什麼出來偷錢,也是實在不想眼睜睜看著姥姥死掉。在他五歲那年姥爺陪著親娘去蟠龍鎮治病,結果遇到兩軍交戰,兩人在過敏黨軍隊追捕城內的地下黨時被槍殺。此後一直是姥姥靠縫補漿洗把他艱難養大,如今姥姥病重,卻因他家中無錢不能醫治,而且由於他生父不詳,旁人擔心沾邊惹是非,使得沒人願意掏錢幫這對老小渡過難關。
二大爺聽完,也沒多說什麼,只把陳英俊後脖子一抓道:「走,見見你姥姥去。」陳英俊一聽,往地上一蹲,剛才挨揍都沒哭,可此刻卻忍不住了,嚎嚎著「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以後打死也不敢了,求你別,別告訴我姥姥,她要是知道了就更活不下去了啊,嗚……」
二大爺磨著牙花子,踢了陳英俊屁股一腳,說:「放你娘的屁,老子是那麼二的人嗎?再不起來就真找你姥姥告狀去了啊!靠!你還敢把貓尿擦老子褲腿上,我踹死你!」
兩人踢踢踹踹的去了陳英俊家,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有人在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二大爺推門進去,就看到乾淨整齊的小院裡,一位枯瘦的老婦人邊咳邊低頭在縫補一條褲子。陳英俊兩步搶上去,喊著:「姥,不是不讓你做活了嗎,你都咳成這樣了,就不能多歇下啊?」
他姥姥抬頭,捂上嘴,有氣無力的搖頭說:「這孩子,咳咳,沒規矩,家來客了,也不說先招呼,一進門就瞎喳喳。」
二大爺也沒搞那些虛的,直接對陳姥姥說是自己之前被小偷盯上了,幸虧陳英俊幫忙才打走了小偷,後來兩人談的投機就認了乾哥們。這不,聽說姥姥生病了,就特地上門來看看能做點什麼。
陳英俊一臉見鬼的呆看著二大爺,被二大爺嫌礙眼扒拉到身後去。也不管陳姥姥扎手紮腳的說些不成不用什麼的,二大爺直接把姥姥扛在背後,大步流星的就往縣城醫院趕。
一路上,三個人雞飛狗跳的,不清楚的還以為這是遇上猖狂土匪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老奶奶!好在二大爺一邊走,一邊喊「都讓讓啊,老人病了,上醫院,上醫院。」
就這麼三人到了醫院,一通檢查,說是肺炎,還挺嚴重不好再拖的。陳姥姥是不享受醫療福利的那類人(自己沒有工作單位,連個工人家屬都不是,要看病基本都要自己掏錢,這且不說,要想開到好藥那更是困難。
最後是二大爺找到個老醫生,問清了姥姥最好用什麼藥,以及詳細的用法,然後讓陳英俊背著他姥姥先回家,說他要去找個朋友幫忙,至於這朋友是個活人還是個破碗那就不為人知了。
於是陳英俊和他姥姥並不清楚,在那家醫院的一個高級病房裡,一位肺炎患者本來該吃藥打針了,結果她急著上大號,於是護士陪著她去了廁所。這期間放在桌上托盤裡的藥物短暫的失蹤了幾分鐘,隨後又無聲無息的回來了。而二大爺空間裡則多出了上百份的青黴素等針劑和其他口服藥物,連皮試用的針管,各種型號的針頭都一應俱全。
當不抱什麼希望的陳英俊看到二大爺背了個軍用書包回來,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鋁飯盒,從鋁飯盒裡又拿出了針和藥的時候(二大爺表示他就是喜歡俄羅斯套娃,就決定這輩子他一定要做個響噹噹的三大爺!
隨後一個禮拜時間,二大爺每天都來給陳姥姥扎針,沒辦法陳英俊同學是沒希望學會打針了,他姥姥第一次扎針的時候出了點血,他就滿頭大汗面無血色的暈倒在了二大爺的後背上,針一打完,他又原地滿血復活了。
這個暈血的專長讓陳英俊在二大爺版戰力排行榜上的名次僅高於村裡的二狗子,那位一歲高齡的吃奶好漢。
考慮到陳英俊家住在縣城裡,不比農村的自給自足,所以二大爺每次進城都不空手,帶來的糧食留在陳英俊家,再送來三隻活雞,養著下蛋或者燉湯,其他的都賣掉換了錢,因為那個館子吃不下這麼多野味,二大爺不得不跑了幾個供銷社,低價處理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