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在屋裡躺了整整兩天,兩天裡就喝了一碗水,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睡不著也要睡,因她存著最後一絲僥倖,盼著這是一個荒誕的夢,只要她睡醒了就會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
可惜沒用,肚子餓了兩天,怎麼也睡不著,無奈的睜開眼,還是黑乎乎的房梁,如果硬要找出特色的話,有些像那種荒僻村落里傳了上百年的老屋,採光極差,陰冷破舊的屋子裡,仿佛每個角落都在發霉。她自己也快發霉了,如果她再這麼躺下去的話,即使不發霉也會餓死。
熬了兩天,終於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只要她不想餓死,就得起來面對這一切,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這是哪裡?如此荒誕連做夢都不可能夢的到,卻發生在了她身上,她是該感謝老天爺太眷顧她,還是該檢討自己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才這麼倒霉。
兩天沒進食,陶陶費了些力氣才坐起來,就著窗欞子透進來的光亮,粗略掃了一遍,不僅嘆了口氣,家徒四壁估摸就是這麼來的。
她蹣跚著下了地,腿一軟險些栽到地上,忙伸手扶住炕沿兒才勉強站住,這般輕微的動作,眼前都是一黑,急忙閉上眼,等這陣兒眩暈過去才睜開眼,扶著牆慢慢往外屋走,她記得外頭的灶台邊兒上放著半塊干餅子,但願這兩天裡沒讓耗子叼了去。
好容易挪出來,瞧見兩隻老鼠正在啃鍋台邊兒上的干餅子的時候,陶陶覺得自己可以考慮去買彩票,一定中大獎,簡直說什麼中什麼。
陶陶不知從哪兒鑽出一股子力氣,幾步過去,把餅子拿在手裡就往嘴裡塞,如果以前有人告訴她,有天她會吃老鼠啃過的餅子,她死都不信,可現在卻覺手裡這半塊已經不知放了幾天的干餅子,勝似世間所有珍饈。
半塊餅子下肚,又在屋子角的水缸里舀了半瓢涼水灌了下去,才覺有了些力氣,雖遠不夠解飽至少有底兒了,不像剛才稍微一動就眼前發黑。
也有精力仔細打量周圍,這裡是外間,格局頗像那些老時年間的屋子,一明兩暗,這裡是堂屋,自己剛躺的那間是裡屋,旁邊還有一間,門帘子早沒了,光禿禿的就一個土炕,連炕席都沒有。
相比之下,自己躺的那間還算相當不錯的,至少有被褥有炕席,還有桌椅,不管怎麼說能住人,只是為什麼連個人都沒有,難道這裡就自己一個人。
屋子裡有些暗,仿佛還有些霉味,讓人心情莫名抑鬱,陶陶皺了皺眉過去把門打開,門一開,陶陶倒愣了,外頭卻是一個頗齊整的小院,只是沒人收拾,有些亂糟糟的。
院子裡有顆杏樹,正是初春,烏黑的枝椏上簪了一樹花苞,那深淺不一的紅,給這個小院平添了一份生機。
陶陶的心情都不覺好了一些,坐在日頭下看了會兒樹上的花苞兒,才又仔細打量小院,院子不大,該有的倒是都有,柴草都堆在旁邊的棚子裡,瞧分量足夠燒一兩個月的。
陶陶眨了眨眼,既然有柴火自然就有糧食,不然,鍋台上那半塊干餅子是怎麼來的,念頭一動立馬肚子咕咕叫了起來,那半塊干餅子根本墊不了飢,她餓的眼睛都綠了。
猛然想起剛才西邊兒的屋的炕上好像有個小缸,莫非是米缸,想著幾步奔了過去,爬上炕,揭開炕上的缸蓋子,伸手抓了一把,不禁笑了,就說有糧食,雪白的麵粉從指縫漏了下去,不是還有理智,她都想吃上一口。
既然有面就不會餓肚子了,出去找了個盆兒過來,舀了半盆端出去,卻開始犯難了,陶陶喜歡吃,但不會做,廚藝水準停留在煮泡麵階段,做麵食這樣高難度的技術活兒,她可沒戲。
陶陶端著面盆往外頭望了一會兒,奢望來個人幫她做一頓,哪怕就做幾個饅頭也好啊,至少能吃飽,可惜一個人都沒有,她連這裡是哪兒都不知道,而且,目前來說她真的沒勇氣打開院子裡那扇門,她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怯懦的人,朋友都叫她賊大膽,可對於那扇門外的世界,陶陶卻下意識逃避。
陶陶想了一會兒,覺得做饅頭難度太大,忽想起自己喝過的疙瘩湯,應該不難,便決定做疙瘩湯,循著煮泡麵路子,舀了水在鍋里,鍋太大,陶陶舀了七八瓢才半鍋。她琢磨既然做了一次就多做些,夠她吃幾頓的,省的以後費勁。
水舀好了,就該生火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