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揣測,是周氏得罪了人,才被抓到京兆尹羞辱的。
而這個「人」可能會是誰百姓們不說,但心裡都想到了武安侯府。
見也有明理的百姓說,「侯府中斷然沒有那樣的人?」
但也有喜歡和人硬扛的就說,「那指不定呢?一樣米養百樣人,即便侯府里的人都是好的,那還不讓人家出個壞蟲了?」
這話說的,真是讓人沒法回。
不過也在這個關頭,周氏又被人從京兆尹帶出來了。
看熱鬧的百姓還沒來得及說,「看吧,就是嚇唬人的,一個婦道人家,她能犯什麼大罪?」
但很快,周氏被押送到刑部大牢了。
刑部大牢
那可是個好進不好出的地方。
要知道,刑部里一般關押的都是罪大惡極之輩。就像是每年京城裡要問斬的那些人,死前可都是在刑部大牢關著的。
說句不好聽的,能被關在刑部里的,自身絕對不會是什麼清白之輩。
這周氏,怕是身上真有什麼不妥。
百姓們再不敢胡言亂語了,卻也都更好奇了。他們湊在衙門不遠處看熱鬧,還想得到第一手的消息。然後,什麼消息都沒得到,就看見刑部里進進出出全是人,整個衙門忙的不要不要的。那些大人們有些往南去了,有些往北去了,還有兩個竟然進宮了
再然後,到半下午了,又有兩個人被壓到了刑部大牢裡。
有那見多識廣的百姓,驚疑不定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不確定的口音說:「我怎麼瞧著,剛才被押金去的,好像是肅親王府的管事?」
「確定是肅親王府的管事?肅親王是犯了什麼罪了?按說不應該啊,肅親王不是早就被發配去守皇陵了?如今在京城的,也就肅親王府的家眷,那一家子雖然不老實,但應該還不至於去刑部大牢轉兩圈吧。再說了,肅親王好歹是皇親國戚,這究竟是犯了什麼大罪,才被陛下下獄」
百姓們揣測紛紛,之前那個認出肅親王管事的百姓,卻有些頭大了。再讓旁邊人揣測下去,他這心跳都要停了。
他也怕惹事兒上身,就忙道:「許是我眼花看錯了。那指定不是肅親王府的管事,是我認錯人了。」
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就走。那腳步快的,跟身後有鬼在追他似的,竟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沒了人影。
見狀,就有那百姓忍不住小聲說道起來:「指定是肅親王府的管事這是怕牽連上他,提前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周氏有關今天這熱鬧,看的人云里霧裡的。」
這些百姓看不出個所以然,那廂刑部衙門裡,該審問的卻已經審的七七八八。
周寶璐原本還叫囂著冤枉,說侯府誣告她。可因為有隆慶帝的口諭在前,刑部的大人們對她可不客氣。她不招供,他們自然有的是辦法。
鑑於她是女眷,且早先的身份也算貴重。即便如今和離了,但她生下的骨肉還是侯府的公子,該給她的臉面肯定要給。再來,萬一陛下心血來潮要見一見這毒婦,她渾身狼狽沒法看那他們臉面上也不能好看了。
但即便不能用大刑,刑部也多的是能讓人認罪的法子,最簡單的一個就是「貼加官」。
刑部用的還不是一般的紙張,乃是特製的桑皮紙。
桑皮紙一張張貼在臉上,濕潤的紙張將面孔糊的嚴嚴實實,人沒辦法呼吸,胳膊亂抓腿兒亂蹬
也就用了六張桑皮紙,周氏便再也受不住,將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謀算榮安確實是她想出的主意,但那是她走投無路之下的選擇。榮安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她以後的榮華富貴也都指著榮安,若說這世上有一個人最不想榮安出差錯,那指定是她。
但是,若她一直呆在家廟中,不能回到府里和榮安培養感情,那即便榮安之後真的成了侯府的世子,這潑天的富貴又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不過是一個和榮安感情疏遠的母親罷了,沒有榮安肆無忌憚的偏愛,她掌管不了侯府的中饋,成不了侯府的宗婦,她一切的妄想都將成為奢求。
這是周寶璐絕對不能承受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