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芳意來到相輝樓時,薛清梨和平王妃正被一群女眷包圍著談笑風生。
「薛小姐,奴婢現在要去內堂向公主復命,您是否要隨奴婢一起去?」
浣紗在宮中待的日子已久,相比於宮中的爾虞我詐,這種後宅中的相鬥,她自然一眼便能看穿。
薛芳意這次赴宴的目的就是衝著公主而來,她無意多生事端,點了點頭便跟著浣紗一起穿過人群朝著內室而去。
可惜你不想找麻煩,卻偏生有麻煩會找上門。
「妹妹,怎麼來得如此之晚,哦,對了,這是你第一次入宮吧?那走錯地方倒是難免的,畢竟整日都窩在小院子裡繡花習字見了皇宮中宏偉的樣子,一時嚇呆了也實屬可以理解。」
薛清梨含笑著,從圍著她的那些女眷中走了過來。
平王妃則是坐在位置上,低聲對著身邊的夫人們說著什麼,那些夫人朝薛芳意投來了輕蔑的眼光。
「的確可以理解,本宮初次入宮時,若不是有姐姐陪著,怕是也要迷路丟人的。」
一道清亮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隨即一身華貴的穆思恩帶著一眾宮女奴才跨進了相輝樓內。
「給慕貴人請安,慕貴人萬福金安。」
殿內眾人齊聲向穆思恩行禮問安。
她走到了薛芳意的面前停下,伸手將她扶起,「好久不見了,芳意姐姐。不知近日可好啊?」
這一舉動,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弄愣住了。
慕貴人是平王妃的外甥女,按理說應是與平王妃或者薛清梨要親近些才是,怎麼會出聲維護與她毫無關係的薛芳意呢。
薛芳意先是一愣,然後便誠惶誠恐地後退一步,再次行禮。
「慕貴人身份尊貴,民女無任何封號,不敢與貴人相稱姐妹。芳意一切都好,多謝慕貴人的關懷。」
看到穆思恩蔓延開的笑容,薛芳意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是要借自己提醒薛清梨兩人的身份差距,雖然薛清梨已經是二皇子妃,但從身份上來說,她卻是要向穆思恩行禮屈膝的。
但是薛芳意也深知她這個長姐的脾性,即便是清楚地知道這種場合不應該逞一時之快,她仍然會依仗著如今二皇子的聲望而做出愚蠢的事情,特別是被兩個她一直看不上的妹妹所激。
同樣了解她的還有她的母親平王妃,可惜還沒等平王妃走過來提醒,她就已經說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的話。
「身份的高低,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看當下。
妹妹在宮中待了這麼些日子,應該更懂得這個道理吧?」
平王妃聽這話腿一軟,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她並不擔心殿內其他人傳出去,畢竟這話要是說了出去就等同於得罪了二皇子黨,惹禍上身。
就在她暗自想著如何安撫住穆思恩時,卻聽到了一個她熟悉卻不想聽到的聲音。
「皇子妃竟然教起了後宮的嬪妃道理,本宮這個皇后是個擺設不成。
你這話是說你早晚要越過慕貴人的身份,騎到後宮嬪妃的頭上嗎?
簡直是謀逆犯上!」
皇后、長樂公主還有儷貴人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宮女侍衛等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薛芳意突然覺得自己在冷風中站的那一兩個時辰在這一刻都值了,有些人就是有能力將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自從薛清梨嫁給了二皇子,特別是在兩個皇子之間徹底對立之後,原本交好的平王妃和皇后也隨之關係破裂,而皇后也就沒有了為她們母女留下情面的可能。
「皇后娘娘,小女只是一時酒後胡言,望娘娘能夠寬恕。」
平王妃拉著呆愣在原地的薛清梨下跪叩首請罪。
皇后哪裡肯這麼簡單的放過她,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宗人府的人帶出了宮,而她也被皇上大加責怪,若不是太后的勸阻,自己怕是連今日的宴會都無法出席。
「身為皇室的媳婦,竟然說出如此犯上不敬的話,簡直是給北國的皇室蒙羞!若是本宮輕易饒了她,那往後人人都能憑藉酒醉的理由違逆長輩,尊卑顛倒。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