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盛微眯著眼睛,手中的長劍一點點的上移,直接移到了薛芳意的喉嚨處,然後反握劍柄,長劍打橫,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
「有這個東西在,我們可沒辦法好好聊。」他另一隻手摸索到對方的袖箭,將它拆了下來。
隨後他便帶著薛芳意進了坤寧宮。
皇后皺著眉看向了薛靖盛身邊的人,「你怎麼把她帶來了,公主呢?」
「計劃有變,皇妹怕是已經和薛靖康他們會合了。」薛靖盛將劍丟給了身邊的侍衛,做到了皇后下首的椅子上。
這時皇后才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傷,輕呼出聲,忙走上前去察看。
「來人啊,快把藥箱拿過來。」她轉頭看向站在殿內正中的薛芳意,「皇兒這傷是不是你造成的?好大的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著就要招呼人要對薛芳意動手,誰知卻被薛靖盛攔了下來。
「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動她一根手指!」
「皇兒你糊塗了,這就是一個禍害人的妖孽,成大事者絕不可被女人所困。」
皇后走到侍衛身邊,拿起侍衛的佩劍,就要親自動手。
「我有幫你們脫身離開宮中的辦法!」薛芳意立時高喊道。
皇后手中的劍略微停頓了一瞬,「本宮才不需要靠你一個妖孽來救!」
說完長劍就直刺她的心口,薛芳意閃身後躲卻已經來不及。
鮮血從劍身上一滴滴落到了殿中的地上,皇后嚇得直接鬆開了手中的劍。
薛靖盛也跟著放開了手中抓著的劍身,他的右手上的血仍然在滴落。
「你是不是瘋了,她給你吃了什麼藥?」皇后斜睨了薛芳意一眼後,將他拉到了座位上,查看他的傷勢。
薛芳意也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出手救自己,即便那一劍真的刺中,薛芳意也已經後退,不會傷她多少。
她的眸中暗了暗,走到了薛靖盛的身邊,接過了侍從送來的藥箱。
「我懂一些包紮的技巧,不如讓我來幫三殿下處理傷勢吧。」
皇后謹慎地看向她,「你的長姐是二皇子妃,你的父兄也都處處和皇兒作對,你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薛芳意屈膝行禮,淡淡的回道:「長姐從小都欺辱我,父兄也極少在府中,更何況他們都非我的血脈至親,他們的選擇與我無關。」
她又朝著三皇子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芳意心中從沒有什麼是非對錯,只分誰對自己好,什麼對自己有利。
更何況我一個弱女子面對這一屋子的重兵,也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皇后看著薛靖盛的眼睛一直都落在薛芳意的身上,知道此時再多插手,只會讓他們母子生了間隙。
「我姑且信你,你最好剛剛說的能夠幫本宮和皇兒脫身的話不是假話,不然我就將你和你長姐綁到一處去。」
薛芳意剛剛的話,倒的確是信口開河,但皇后的這話,卻讓她真的生出了能夠助他們逃生的辦法。
當然了,只是離開皇宮而已,可沒有說離開皇宮後他們的結局會怎麼樣。
皇后哼了一聲後,拂袖而去。
薛芳意跟在薛靖盛的身後到了偏殿中,幫他處理傷口。
她用乾淨的帕子輕輕地擦拭對方手心的傷口,「公主她對明日出嫁之事頗為不安,見我與她的身形相近,便拜託我代替她一個時辰,讓她能夠外出透透氣。
同為女子,我能夠理解公主遠嫁前的緊張不安,誰都會怕選錯了未來的良人,於是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她。」
雖然薛靖盛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並未開口,但薛芳意知道他是在聽自己說話。
「我在等待公主回來時不慎睡著,醒來時後宮已經亂成了一片。
射向殿下的這一箭,是因為被殿下手中帶血的長劍所嚇,望殿下贖罪。」
當她再抬頭時,薛靖盛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專注地看著她。
「你不用解釋,我沒有怪你。
我現在是一個弒君謀反的逆賊,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