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二目光炯炯地直視著前方四人,隨意將雙手交叉扣在嘴上,平靜卻認真地道:「首先,兇手將插著匕首的屍體搬到門口立放並用衣架勉強支撐住它,只需要被害人在外力碰觸前能夠一直保持這般姿勢的程度就行。然後,兇手藉助一根鋼琴線之類的道具和一個比較不起眼的重物,布置了一套十分簡單的機關:」
「鋼琴線的一頭連接在房門的外側,穿過上方門框轉回屋內另一頭由兩條支線組成,分別套在匕首的刀刃與刀鍔之間、以及烤麵包機的開關上。最後還剩回收功能的設置,再用一條鋼琴線繫於窗外重物和別在門口縫隙處的鋼筆上,並讓它跟前一個機關系統以鬆緩的方式相連接。」
「當我撞開那扇門時,……隨便往門底下塞兒什麼東西,完全不引人懷疑,並且可以逼我選擇破門而入的做法。……這些機關瞬間就會被觸發!」著,神二深呼深吸兩口氣,微微前傾上身,「門走線扯,神二施加給房門的衝擊力剎那間轉化為拔出匕首和拉下多士爐開關的巨力。而重物那一邊則因為如此一拽而被破壞了平衡,幾秒鐘之後便會從窗外掉下去、牽著所有的鋼琴線一起。」
「我想,只要仔細地檢查一下案發現場的門框和牆壁,應該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那些很明顯的線狀劃痕!」
貌似沒有緩口氣的打算,神二繼續給四人分析起來:「推理完手法之後,便輪到兇手了:死者今竹智的身上根本沒有搏鬥或者掙扎的痕跡,明兇手要麼極其善於偷襲、要麼不會引起他的警戒心。甚至,被殺害的時候,蠻重視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儀容的今竹智先生卻還是一副正在刷牙的邋遢樣子。所以,在警察確認沒有外人於案發時間接近過今竹智先生的情況下,兇手只可能是與他同屋的笹井宣一了!」
「當時我太專注於主要任務而有些忽略了,笹井宣一他突然要幫助我這個胡言亂語的陌生人本身就是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再加上巧合的鑰匙丟失情節,乃至他在好友屍體旁邊的異常冷靜……而且,我之前在腦中簡單地模擬了一下,發現這些機關的準備根本用不上兩三分鐘。話句話,笹井宣一完全有足夠的時間,來進行殺人、機關布置、於我到達慶典會場前追上等任務。」
「我猜測,笹井宣一應該早已對今竹智先生產生了殺意,而我與對方的爭吵給了他靈感和機會。估計在今竹智先生把我推出門去的那一刻,笹井宣一他便開始了嫁禍我的預謀!」重重地著桌面,神二眉頭緊皺地道。
「至於他的不在場證明,我也大體考慮出了其中的玄機:關鍵在於最前面的那兩張照片,表明笹井宣一離開旅館時間的同那時候今竹智還活著的證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第一張照片上的某些祭典裝飾實際上應該是去年天下一的安排,麻煩你們針對這一調查一下。而第二張,明顯是只是個藏在窗簾後面的半身人形紙板而已,照片都把那份身體比例的不和諧給清除地記錄下來了。」
自己的推理全部完之後,神二猛地倚到靠背上,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晃動著略微僵硬的脖頸,他輕鬆地微笑了起來:即便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掙脫出這個困境的感覺還是比此前舒服了不少!
「很完整也很合理的想法,可惜它距離真相一大截。」白馬探遺憾地看向神二,苦笑著道,「我們幾個昨天在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去了命案現場,仔仔細細地看過了房間的里里外外。對於你所的鋼琴線痕跡,我們連一丁都沒尋到。況且,笹井宣一先生根本沒有任何殺人動機,而你記憶裡面的照片與實際上的有些不符。」
「呼,我們四個名偵探加在一起總不會遜於你這個當局者吧,神二你的此番推論我們也曾想到過。故而,請相信我的話,你真的推理錯了!不過,還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接近自己的所能,為你洗刷冤屈的!」
聽到這些,神二立馬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再度翻來覆去地回想上好幾遍也找不出自己的推理到底哪裡想錯了。剛剛才為自己找到大門而欣喜,結果卻在片刻發現那只是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