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一行人遭遇到獸群的襲擊和驚天雪崩,倉皇逃命不迭。山崖的那一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中,楚婉儀正摟著懷裡的小乖,用一根樹枝隨意撥弄著面前的篝火。
吳家姐弟坐在楚婉儀對面,吳老頭手掌微微虛托,操控一個臉盆大小的水團漂浮在篝火之上,將積雪融化成的冷水燒開。
吳老頭百無聊賴之下玩兒起了戲法,水團被凌空操控得不斷變換形狀,時而長方時而滾圓,也會變成了楚婉儀的模樣,從水人的頭頂蒸騰出絲絲霧氣,看上去就像楚婉儀運動過後蒸發出的汗液一樣。
吳老太太從身邊拿起一隻冰碗,凌空舀走半碗熱水,笑著遞到楚婉儀面前:「婉兒,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楚婉儀道聲謝,接過冰碗淺淺啜了一口熱水,只聽得吳老太太苦口婆心勸道:「婉兒,你說要來山里尋找小乖,現在也找到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對啊,咱們快點回去吧。」吳老頭趕緊幫腔,精神力稍稍鬆懈片刻,操持不住的水團便傾碎在火堆里,差點將本就不夠旺盛的篝火澆熄。
吳老頭見狀朝火堆中填了一把乾燥的柴枝,又俯下身子吹了幾口氣,篝火才不至於熄滅:「這場暴風雪下得太大,咱們就先在這兒藏著,什麼時候雪晴了再往回走。」
楚婉儀不理會吳家姐弟的自說自話,堅決的搖了搖頭:「大娘和叔叔如果倦了,自行先回去柳京就好,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晚些時候回去跟你們匯合。」
吳老太太咳聲嘆氣道:「婉兒你怎麼如此死心眼兒,這種深山老林有什麼好呆的,小心被虎狼叼了去吃掉。再說你男人在家裡指不定擔心成什麼樣呢,有什麼事不能等到開春雪化了再來辦,聽大娘一句勸,咱們還是回去吧。」
楚婉儀只是搖頭,再不肯說話。
吳老頭用目光徵詢過姐姐的意見,故意跳腳怒道:「你個女娃子怎麼油鹽不進?別逼得吳叔叔興起,把你打昏了扛回去!」
小乖見吳老頭動怒,以為吳老頭要對楚婉儀不利,立刻一改柔順的模樣,弓起脊背擋在楚婉儀身前,身上的長毛根根如鋼針般豎立起來,皺起鼻子發出嗚嗚的低吼警告,眼眸中滿是殘忍暴戾的神色。
吳老頭很快垂頭喪氣起來:「勸又勸不聽,打又打不得,老頭子居然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和一隻狗的身上,這都叫什麼事兒!」
楚婉儀拍了拍小乖的大頭,小乖才重新趴回楚婉儀懷裡,下巴放在楚婉儀渾圓緊緻的大腿上,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目光重新恢復柔和,哪裡能看得出一點狂野狼王的霸道模樣。
吳老太太嘆息一聲:「好吧,既然婉兒一意孤行,咱們姐弟倆便陪她走上一遭。反正山里儘是些豺狼虎豹,輕易也傷不得我們。再說凌小子和羅小子若是長時間不見我們回去,定會撒出人手四處尋找,這會兒恐怕也被困在山裡某一個地方,到時候碰了頭,可就有了幫手嘍。」
吳家姐弟雖然是李紅袖身邊的異能者,不過因為李紅袖已經對羅圖以心相許,羅圖又是凌陽的生死兄弟,所以姐弟倆也算是凌陽的絕對心腹。凌陽自然不會有任何事會瞞著吳家姐弟。
關於楚婉儀身上的古怪傀儡術,以及楚婉儀正替楚人傑賣命尋找黃金卡車一事,吳家姐弟早已知曉。見楚婉儀執意留在山中不肯離去,便猜測出楚婉儀定是從恆遠集團處獲悉到黃金卡車的大致下落,這才頂風冒雪在深山老林中穿行。
吳老太太知道那輛黃金卡車的分量,既然楚婉儀能夠獲悉下落,別的勢力說不定也收到了確切消息。如今這座看似平靜的深山中,沒準便潛藏著許多厲害的對頭,時時刻刻不能放鬆了警惕。
吳老太太何嘗不想將楚婉儀打昏帶回去,只是楚婉儀身邊那隻古怪的大狗端是厲害,身軀雄壯如同狂獅猛虎不說,身上還隱隱散發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異能氣息。吳老太太曾經暗地裡掂量過,若是姐弟兩個聯手對付這條大狗,即使能夠取勝,也要拼著一人受傷,而且一旦動起手來,畜生是不懂得留手的。若是吳家姐弟不小心傷了小乖的性命,恐怕再也無法面對楚婉儀。
吳老太太此時望向小乖的目光,就像看著一隻可惡的刺蝟,打又打不死,抓著又扎手。吳老太太正彷徨無計間,猛然聽得幾聲若有若無的槍響,隨即頭頂發出一陣格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