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就是如此的殘酷,戰場就是如此的現實。既然參加了戰鬥,就要有死亡的準備,經歷過戰場的人,永遠不會希望有戰爭發生。
那似乎已經殘破的道路,婉婉延延不知道伸往何處。在山的盡頭消失,在山的半坡隱現。
兩個人緩緩的走了過來,自火勢燒起的山坡後方,從一個拐彎的路角現身出來。他們神色凝重,似乎聞到了空氣中古怪的味道。雖然一臉的凝重,卻沒有過多的驚訝,他們手裡居然還牽著兩匹馬。
一個是頭頂有著黑白夾生發色的老者,面容清癯留著清須。他著一身青色的便袍,頭髮就用一根木簪別在頭頂,連帽子都沒有戴。一雙眼睛輕輕耷拉,看去似乎有些老邁,可是睜眼之際卻給人感覺雙眼有神,渾身的感覺給人又有些不像老人一般。
他身後是一個器宇軒昂的青年,渾身做僕人打扮,手裡牽著那兩匹棗色大馬。他雖然看去似一個僕人,可是昂首挺胸站在老人身後,背著一個布包,卻給人感覺氣勢不凡,極似一個將軍一般。
健壯的大馬,樸素的衣裝,一個老人一個青年,看去就是兩個極為奇怪的人。
他們一路走來極慢,慢慢的也錯開官道,走近那已經被燒過的山坡上,自然是繞開了那些屍體和殘肢。青衣老者看著四周的慘狀,面色越來越凝重,眉毛越來越皺。身後的那個青年雖然牽著兩匹馬,緊緊跟在身後卻目不斜視,好似看慣了這種場面一般,似乎沒有驚訝的感覺。
輕輕發出一聲長嘆,這個青衣老者默然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一雙眼睛雖然充滿了悲憫,卻也有些無奈的神色。回首看了眼身後的青年,卻見他面色平常,心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卻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老爺,需要救救他們嗎!」背著包袱跟在他身邊的那個青年,看著青衣老者看著自己,不由也眉頭微皺。對於身邊的生死,這個作為僕人的青年居然沒有驚訝。看著這一地的殘肢傷者,也感受到空氣中散發的悲傷。不由看向身前的老者,忍不住輕聲問候。
「興,百姓苦,忘,百姓苦!,,,,,,這位少年皇帝啊!心裡所思和實際所為,可是令人大感撲朔迷離呢!大手筆,大手筆啊!可是了不得啊!」青衣老者輕輕嘆了聲,不知道是在感慨戰爭,還是心痛這些人命。
青年卻沒有接老者的話,看著面前的場景,看著那還沒死去的人,他們不住的在地上掙扎,眼皮居然不住的跳動,看到兩個人眼中閃出臨死的掙扎。老者似乎知道他不會說話一般,回頭看了眼青年。他神色有了些平靜了,可能是見慣了生死,對面前的景象卻沒有了多大驚訝。
老者便淡淡的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咱們身邊所帶藥物有限,既然在此遇到了,肯定是需要出手的!邊城,你速速去看這附近還有多少人有氣兒,能救的就都帶過來這邊,老夫儘儘最大努力吧!」
青年沒有多少廢話,應聲在官道邊樹旁拴好馬,那兩匹無主的馬,居然也慢慢靠了過來。青年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在意閃身便去了。看他姿態不但身輕如燕,而且體力驚人的好。看到各處有傷者的,一一試探他們生機,看到生命垂危的人,便先快速的帶了過來。
青衣老者便就著路旁那棵大樟樹,它有一枝平展離地不過兩尺,卻粗有兩人合圍,正好可以當做一張台子。便讓那個青年把人放在上面擺好,然後把傷者一一看來。
片時間,青年居然帶回來七八個傷者,一一分別擺放在路旁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