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悠遠低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來自曠野,又似乎來自地底,夾雜在風中,飄落每個人的耳畔,落在他們心頭,仿佛能與心跳融為一體,輕而易舉就牽動長淵脈所有修士的情緒。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本就靠天地靈氣來修行與領悟的修士,在這一刻都或多或少心生領悟,有那些領悟力強的,更是借著被十方古陣喚醒的山川之力原地突破,直接就在長淵亦或奔馬山上入定。
隆隆的震動並沒停止,山巒神兵迎戰玄鐵軍,在落楓谷處掀起颶風,砂礫狂涌,地火如龍旋於颶風之外,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附近的山巒化作巨人,以草木為器,瘋狂攻向玄鐵軍,仿佛要將這數千年的不甘通通釋放。
天地自然之力,勢不可擋,修士有通天之能,仍要臣服於自然之下。
南棠坐在山巒巨人的肩頭遙觀落楓谷之役,巨人微抬的腳掌之下,壓著逃逸而出的呂正陽與天遺宗的山君。
這一戰的勝負毫無懸念。
從天光大亮一直到夕陽西沉,玄鐵軍已然潰散,長淵的地動也漸漸停息,只剩下落楓谷的地火之光照亮黑夜,這裡的地動並沒消停,窄長峽谷兩側的山巒朝著正中移動,直到將整條峽谷徹底截斷。一座新的山巒橫亘峽谷正中,像個怒目巨人般守住關隘,荊棘緩緩攀上山巒,一重又一重,形成天險。
至此,長淵與天遺宗唯一的通道落楓谷不復存在。
制約長淵發展的所有隱患一次性解決,在未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長淵可得平靜。
她的地盤,不容他人染指。
而在奔馬山上目睹了全部過程的修士,則將這一日所見所聞徹底記在心間,成為日後長淵宗建宗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但那已是千百年之後的事。
現在,長淵仍為脈,只有落楓谷易名為天棘山,長淵立脈之地奔馬山更名為長淵萬靈境,南棠的洞府正式定名——靈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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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一切塵埃落定,已是數日以後。
除了一些因為頓悟而在長淵原地入定突破的人以外,萬靈境上的強修陸陸續續與南棠見面,談的都是日後山脈合作與發展之事。經萬靈宴一役,各宗各脈的修士無不對長淵刮目相看,名氣一旦打出,後續便是源源不絕的合作,再加上起出的魔軍秘寶建一座宗門都綽綽有餘,更是讓長淵可以放開手腳建脈。
原本聚集在萬靈山下的散修們也沒離開,長淵脈最大的桎梏已經不復存在,靈氣復歸,雖說比不上修仙福地洞天,但是對普通修士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更何況長淵脈幾乎七成山巒都空著,正等門派與修士入駐,故全都留在赤星城中不肯離去,向萬靈境遞去落山落派的帖子。
一時之間,原本空蕩蕩的長淵脈人滿為患,忙壞了長淵各山各派的修士,更別提萬靈境的修士們。
但萬靈境的緹煙和嫣華幾人卻都撂了擔子,生起南棠的氣來。
儘管南棠一再解釋自己不想引發呂正陽的懷疑才向他們隱瞞實情,累得他們擔心,群情依舊不滿。
等到哄好所有人,忙完所有事,南棠回到自己的洞府里,已又過數日。
她現在萬分懷念閉關時的清靜。
銀魄仙鹿盤膝坐在蓮榻上,手邊是已經泡好的靈茶,正等著南棠歸來。
這些時日幫著南棠理事,他也不得空閒,自出關到現在,二人才得這一刻苦獨處時間,已是十分不易。
南棠走到榻邊,二話沒說就著他手裡茶盞將靈茶飲盡,長長吁出一口氣,坐到小鹿身邊,伸手就圈住他的腰。
若擱從前,夜燭早就拍開她的爪子了,但今日不同。兩人閉關半年有餘,思念本深,近日雖已見上面,不過當著眾修之面哪能放肆親近?少不得彼此克制忍耐著,直到如今關起門,才是小別勝新婚如膠似膝的時刻。
南棠心裡憋了把火,夜燭更不用提,若不是礙於這具肉身,他早就肆意而為。
看得著卻吃不著,那滋味倍感難熬。
南棠粘在銀魄仙鹿身側,一手摟腰,一手摸著他額前小鹿角,頭埋進他頸彎里,狠狠一吸。
淡淡馨香傳來,那滑潤潤涼絲絲的小鹿角肉眼可見地變紅,且發起燙來。
「我好想你。」南棠嗅著他身上的香氣,媚眼如絲地盯著他。
夜燭咬牙撐著,保持一絲清明,像從前在她神識虛空中時那樣,淡道:「一樣。」
南棠瞧他這副冷冷清清又可憐無辜的模樣,忍不住心生促狹,既想捉弄他,又想小小滿足一下自己的私慾,便以指腹摩挲過小鹿淺淡柔潤的唇瓣,道:「怎麼個一樣法?讓虞尊瞧瞧?」
半帶霸道半含媚的語氣,再加上她指腹的溫柔,打碎夜燭的冷靜,小鹿杏仁般的眼眸泛起水光,眼角帶著些微血紅,怒盯南棠。
「虞南棠,你不熬死我就不罷休是嗎?」
夜燭一邊說一邊將南棠的手握入掌,阻止她的動作。
南棠「嗤嗤」笑出聲來,直起身飛快在他的鹿角上親了一下。
行吧,就這樣,不逗他了,再逗人就廢了。
夜燭狠狠捏捏她的手,鬆開,起身從蓮榻上面下來,在屋中踱過來踱過去,以期恢復冷靜自持。南棠支肘側臥於榻,好笑地看著他焦灼的模樣,夜燭踱了幾步,看到門斜插洞門處的龍影劍,忽然道:「你和顧靈風怎麼了?」
他回來已經有數日,早就看出南棠和顧靈風間有些不對,只是一直沒機會問而已。這兩人雖為主僕,可南棠從沒拿過主人架子,拿他當個朋友。顧靈風那人也心高氣傲,想出來就出來,想回劍就回劍,從未像這次這樣,長淵脈發生如此盛事,他連臉都沒有露過,躲在劍里一聲沒吭。按說魔軍秘寶還是顧靈風給起出來的,趾高氣洋的嘴臉才符合他的性格。
南棠聽到「顧靈風」的名字時,臉上的笑就漸漸消失了。
夜燭越覺不對,走到龍影劍旁,輕彈劍柄,問道:「發生了何事?」
一道虛影逸出,顧靈風半坐在劍上,一聲不吭。
「你和她吵架了?」夜燭又道。
顧靈風看看他,又看看冷著臉的南棠,飛身浮在銀魄仙鹿身畔,豁出老臉小聲道:「幫老哥我說幾句好話唄?」
夜燭大感詫異——能讓顧靈風拋下臉面來求他,看來這次的矛盾很嚴重。要知道,顧靈風可一直視他如勁敵。
思及此,夜燭不由自主望向南棠,南棠冷哼一聲,三言兩語向夜燭交代了洗淚河上發生的事。
「我最恨他人欺我騙我,若非我之所願,就是天下至尊之位,我亦不需。」
夜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