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這一覺直睡到晚飯時分。
「許小姐,正巧你醒了,飯菜剛送來,大公子正差奴婢過來喚你。」蘭秋走進屋來,替許念拿外衫並伺候她穿上。
「不去正廳吃嗎?」許念好奇地問。
蘭秋淺笑道:「不了,大夫人說入夜路不好走,怕摔著你。以後晚飯,若無重要事,都會送來文軒院。」府中上下都很疼這位許小姐,她看在眼中。
許念心中說不感動是假的。
許念穿好衣服過來,蕭雲厲已經在等著了,同樣等著的還有二公子蕭雲瑾。
看到許念,蕭雲瑾唇角笑意加深,打趣道:「小瞌睡蟲終於醒了。」
許念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做了噩夢,沒睡多少。」她解釋說。
聽到她說做噩夢,二人心裡同時想到會否是國師帶來的心理陰影。
又或者是因為許家。
她視許家如親人,許家卻要將她送給讓她害怕的國師,誰的心裡也不好受。
「坐吧,不知你愛吃什麼?母親就隨便讓人做了些。」蕭雲厲神色溫和,不似面對旁人那般冷漠。
桌上的每一道佳肴,看著都很合味口,比起暗無天日吃的那些殘羹剩飯,好了不知多少倍。
食不言,寢不語,三人都沒有交談,認真吃著。
快放碗筷時,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匆匆跑來。急呼:「大公子,二公子,快去靜齋院瞧瞧吧,老太君吐血了。」
「什麼?」兩位公子嚇壞,忙丟下筷子往靜齋院飛奔。
許念也放下筷子往靜齋院趕。外間傳言,蕭老太君一直身子不好,臥病在床。
身子每況愈下。
等許念趕到時,靜齋院哭聲一片。
「母親,方才不還好好的嗎?怎的就吐血了?」國公夫人握著蕭老太君的手哭泣。「母親,您別嚇兒媳啊。」
老太君一直說不出話,看到蕭府兩個最為爭氣的孫輩,只一個勁兒地掉眼淚。
她的大孫子年輕有為,才十九的年紀就已是位高權重的攝政將軍,她很欣慰。
只是其他三個孫輩,身子不太好,不是殘廢就是體弱多病,著實讓她放心不下。
哭了會兒,老太君又吐血了。本就乾瘦的臉上,更加蒼白得不行。
府醫在旁邊顫抖著手診脈,片刻後搖頭道:「不行了,老太君大限將至。」
聽到這話的一屋子人都難過不已。
「祖母。」蕭雲厲和蕭雲瑾上前,看著滿頭白髮,眼窩深陷的老太君,喉頭哽得厲害。
老太君臥床多年,請了無數大夫都瞧不出病因。這些年,他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真正到來之際,是那樣叫人難以承受。
圍在老太君身邊的人太多,許念又矮小,只得示意蘭秋抱她。
當蘭秋抱起她,她才看見老太君病逝的結局。
除此之外,她還看見老太君頭上被人釘著一張病符煞。
所以,她生病的原因是因為這張病符煞?
許念震驚不已。
她還看到那府醫對國師俯首稱臣的畫面。
許念面色一變,若再不採取措施,老太君今晚非死不可。只因那病符煞上的光芒愈發濃郁,正被老太君吸收。
許念當下不猶豫,忙叫蘭秋將她放下,小短腿跑上前,想越過府醫上前去將那病符煞撕掉。
「你做什麼?」府醫見許念突然間擠進來,又想去拔老太君頭上的銀針,慌忙將人推開。
許念被府醫推得踉蹌。轉而聽到府醫怒斥:「太不像話了,若是碰到銀針,老太君立刻就會斃命。」
「是啊,如此嚴峻的場合,小孩子就不要進來了添亂了。」府醫身後的另一個打下手的大夫附和道。
許念看到此人也不是個好的,面上露出不符合五歲孩童的神情。
國公夫人正要說話,卻見許念搶先一步,她直直地看著蕭雲厲,目光透著堅定,開口:「大哥哥相信念念嗎?」
許念心知,她的命已經與蕭家綁在一起了。若是蕭老太君出事,後面還不知道會引出怎樣的禍